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低沉的喘丨息,如猎犬般紧逼不放。雨夜的压迫感愈发沉重,像一只无形的手,紧勒了他们的喉咙。
伞下空间狭小,简绥感受到梁勰的身影靠得很近。雨水打湿了两人的肩头,衣服紧贴皮肤,似能感受到彼此的温度。他喉咙骤然一紧,指腹蹭过冰凉的金属,是那枚百达翡丽鹦鹉螺,表带陈旧,表盘边缘有道细微划痕。
表带突然断开,手表突然滑落,梁勰整个身体往下扑。简绥下意识侧身伸手抱住梁勰,手臂在空中慌乱挥动。
失衡瞬间,简绥的肩胛重重磕在半掩的铁门上,数道锈蚀裂痕张开,寒铁刃口撕开棉布直没入皮肉,雨水裹着血沫在门缝间绽开细碎红花。他闷哼一声,牙齿咬紧,喉咙溢出一丝血腥气。手臂仍紧紧箍住梁勰的身子,指尖泛白。
简绥的智能表屏幕突然闪烁,刺眼的「ERROE 42」警报醒目地显示着,他眉头紧锁,手指下意识地便按下了关机键。
浑浊的雨水和泥浆凝结成沉重的水囊,衣服吸饱了水沉重不堪,寒意渗入皮肤,像枷锁束缚着他。
积水的寒意顺着脚踝攀上腰腹,简绥在水底盲目抓挠。水泥碎屑渗入指缝的刺痛演变为电流,窜入脊椎。
喉咙不受控地痉挛,吞咽疼痛。指甲缝渗血的伤口泛白,他徒劳地抠抓井壁凸起,掌心肌肤撕裂也无济于事。
简绥的视线渐渐模糊,泥水翻腾如海浪,意识被冰冷和紧张裹挟,身体几近失衡。
这时梁勰弓身托住简绥后腰,掌心抵住他潮湿的衬衣下摆,压低声音道:“站稳,水流带不动你。”
简绥指甲刮擦着水泥碎石,渗出血痕:“卡...卡住了!”
突来的污水猛击右臂,将他小臂甩向生锈的铁管。梁勰半跪在浑浊水浪中,左臂绕至腰后形成支撑,掌根顶住腰眼位置,右手指节泛白地紧扣住简绥的手腕:“别乱动!抓紧我!”
梁勰的手像烧红的铁烙上简绥手腕,力道大得几乎捏碎骨骼。两人肩胛相撞,铁栏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腕骨相贴瞬间,湿冷的金属表盘落入他掌心。
简绥瞳孔骤缩喊道:“找到了。”
表盘倒影里,简绥扭曲的脸与梁勰苍白的唇重叠。他忽然意识到梁勰的呼吸正透过颤抖的手腕,烫伤他冰冷的皮肤。
当身体骤然卸力时,就感觉疼痛如刀刃般扎进血肉,鲜血渗出背部皮肤,顺着雨水滑落,在后背衣服上晕染出暗红痕迹。
简绥知道梁勰注意到了,身后投来带着紧张与关切的目光,但他们都沉默着,没有说话。
车灯穿透密集的雨幕,模糊的水珠在挡风玻璃上滑落,像被无数急促心跳打碎的光点。
雨声依旧密集,却仿佛被车厢内的暖气和微弱的灯光隔绝成另一个世界。
手机在口袋里持续震动,简绥终于注意到,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妈」,电话已经连续响了好几遍。
电话那头,简家的别墅亮着灯。白色的石墙在夜色中显得冷峻,一旁的尖顶屋瓦在黑暗中勾勒出硬朗的轮廓。
墙上藤蔓肆意攀爬,木质雕花门紧闭,屋内温暖的灯光透过彩色玻璃,映在地板与墙壁上,形成深浅不一的光影。
整个宅邸笼罩在一种静谧又庄重的氛围中,如同一位沉默的守望者立在夜色里。
「简绥,你现在在哪里?」
电话那头李琴的声音焦急又夹杂着担心,
「怎么手表提示异常了?」
简绥按了按额头,声音平静带着一丝不安,
「没事,只是陪朋友来城西这边。」
电话另一端忽然传来父亲的质问:「这么晚了,去城西干嘛…」
简绥吞了吞口水,声音有些迟疑,
「就是……不小心手表掉水里了,朋友帮我找呢。」
他心里清楚这不过是借口。挂断电话后,简绥将手机放在中控处,车厢内恢复寂静。
梁勰侧头看他,眼神里有些惊讶,“你爸妈...”
简绥苦笑了一下,声音轻柔,“没什么。小时候出了点意外,掉进水里了,落下点小毛病。家里人担心,所以手表里装了紧急联系装置。”
车厢里暖气缓缓升起,空气渐渐干燥,却仍带着一丝潮湿寒意。简绥头靠在车窗,湿漉漉的头发贴着脸颊,衣服贴着皮肤,冷得让他不自觉地缩紧肩膀。雨水从后颈流进衣领,冰凉刺骨。
梁勰握着方向盘,侧脸在仪表灯下轮廓分明。他撇开视线不去看简绥,试图用缓和节奏掩盖车内的紧张。
暖气吹拂着简绥的侧脸,带来一阵温热,却又像无形火焰,点燃他心底那份隐秘躁动。
简绥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尖还残留冰冷水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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