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是一场没有剧本的独角戏。
正如加缪所言:“真正的哲学问题是自杀吗?”
在这个荒诞的世界里,我们不断挣扎,试图赋予生活以意义,却往往只感受到孤独与迷茫。
简绥曾问梁勰:“你说,我们活着,到底为了什么?”
梁勰笑着答:“也许只是为了在荒诞中,找一个能让我停留的理由。”
简绥不解:“这是你放纵的借口吗?”
梁勰轻笑:“或许吧,但谁又能拒绝一丝温柔的堕落呢?”
在这荒诞无常的世界里,也许我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寻找那一瞬的真实。
*
第1章缺痕
处置室内,排气扇发出垂死般的嗡鸣,白大褂的下摆随着梁勰转身掀起一阵夹杂着福尔马林味的微风。他停在冷藏柜前,冰冷的不锈钢门把手上凝结的水珠顺着指纹缓缓滑落。
镊子悬在仓鼠颈部的创口上方不到半厘米,梁勰的指尖轻触着那个冰冷的数字「安乐死许可编号」。那些数字像是心脏的节奏,每一个波形都与他近几周处理的流浪犬伤口相吻合,冷静中透着一丝无声的哀伤。
这不仅是一份工作,更是一种对生命逝去的精准感知。镊尖微微颤抖,投下淡淡阴影,仿佛在宣告即将到来的终结。
他专注地拆解着那枚钢印,仿佛将一片片生命的羽毛剥落,飘零在这寂静的处置室。
正当他准备翻开被撕破的标签,处置室却突然陷入了一片黑暗,只有高温舱角落里的电源灯发出微弱的血色红光,就像孤寂中唯一的光明。
嗡鸣声如同幽灵般徘徊在寂静之中,碾过他的耳膜,让人感到不安。
梁勰心中掠过一丝苦涩,这是客户们经常提起的那句话,「你们这儿像临终ICU」,这不仅仅是一句抱怨,更是一种对这里氛围的深刻感受。
电话铃声打破了这份宁静,方晓婷的声音穿透了打印机的卡纸噪音,伴随着窗外淅沥的雨声,显得格外突兀。
“梁总?”声音夹杂着不易察觉的紧张和焦虑,“灰兔主人质疑骨灰净重...”
方晓婷的语气里透露出一丝焦急和迫切,等待着回应。
梁勰能够理解她此刻的心情,尽管他自己也同样面临着即将处理的流浪动物的遗体。
这场景让人不禁联想到那些孤独、绝望的灵魂,它们可能曾经拥有过温暖的家,但现在,它们只能在这个冷冰冰的处置室里,承受着最终的归宿。
梁勰用铅笔尾端挑起标签残片,碎纸屑粘住袖口早已干涸的血迹,那暗红色的痕迹在潮湿的环境下隐隐散发着一股腥味:
“让他们看《火化合规确认书》第4条。”
“他们拍摄了称重过程,说83克比活体轻太多了...”
墙上的《小型哺乳类火化重量参照表》突然反光,家兔标准值80 - 85g的印刷字在塑料膜下泛青。梁勰的指甲在「骨灰容积误差±5%」上划出白痕。
雨点打在窗户上形成的水珠,顺着玻璃缓缓滑落,在那道白痕上晕染开来,好似试图将其抹去什么。
梁勰低语:“那就走争议程序。”
他挂断电话,指节叩击桌面的震动惊醒了档案柜里的飞蛾。
那东西跌进「待处理」骨灰盒陈列架,翅膀拍打声像极了上周那批流浪犬的爪子在高温处置舱里爆裂的动静。
在这杂乱的声音中,窗外的雨还在不紧不慢地敲打着这个世界,雨滴打在窗沿上,发出轻微的“滴答”声,仿佛是时间的脚步。
雨幕如绸,暮色沉甸甸地压下来。
行人在雨中匆匆赶路,他们撑着五颜六色的雨伞,却也被这沉重的氛围所笼罩,无一人露出轻松的神色,像一群被雨淋湿的麻雀,只想尽快寻到一处避雨的地方。
梁勰望着窗外,深吸了一口气,湿润的空气带着雨水的潮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
然而,心中的烦躁却怎么也驱散不了。
他揉太阳穴时,指腹蹭过虎口处新结的痂。前天处理那只斗牛犬时,犬齿在橡胶手套上划出的裂口,比预想的深了几分。
那伤口在雨天里隐隐作痛,每动一下,就像能感觉到雨水正顺着伤口渗入似的,带来一丝刺痛。
梁勰突然想起了好友李明,或许和他聊一聊能让自己放松一下。
他摸出手机,拇指在李明号码上悬了半分钟才按下。
电话接通时,听筒传来机场广播的回音,夹杂着机场外面嘈杂的雨声,听起来有些含糊不清。
“喂,李明,最近怎么样?”
梁勰用肩膀夹着电话,空出手去揉着眉心。
“哎呀,梁大帅哥,你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是不是又遇到什么麻烦事了?”
李明的声音里带着调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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