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门外环顾一圈,苏涂汝一手一个,把三人的头压了下去。
那边传来了木门关上的声音。
“你还能听到吗?”苏涂汝贴近酆曈耳边,说话间热气扑在酆曈脸上,他有些不自在地后仰:“能,你先别说话,影响我听。”
苏涂汝闻言乖乖噤声,看酆曈耳朵微微动了动,顿觉有趣。
而元阳身量小,仰头看着酆曈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又看了看苏涂汝精致秀美的骨相,双手捧起自己婴儿肥的小圆脸,十分苦闷,小谛听开始自我怀疑:自己真的是这两人亲生的嘛,怎么一点好看的容貌都没有继承到啊。
酆曈闭上眼,全神贯注听着那边的动静。
苏涂汝收回目光,眼神下意识落到酆曈微阖的双眼上,他眼神细长、浑然天成地带着些魅惑性,眼尾那一点红藏在长睫根部,不仔细看发现不了,但当这双眼睁开看人的时候,这便成了锦上添花,分明是冷绝傲然、桀骜不驯的狼,却因着这花有了种优雅勾人的媚,鼻梁高挺、唇色很浅,唇珠却饱满,没有表情的时候,真的很像个貌美风流、鲜衣怒马的少年郎。
这人的目光太强烈,实在让酆曈难以专注。
“圣女看够了吗?”他只睁开一只眼,撇了苏涂汝一眼。
苏涂汝的脑子可能和寻常女子不一样,她坦然地摊摊手,面无表情、理所当然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长得这么好看还不让看了,不讲道理。”
酆曈气笑了:哈,什么劳什子无情道圣女,都是假的,她不过就是喜欢所有美丽的皮囊而已。
“娘,他脸好臭,好像在骂你。”元阳提醒道。
“夸你还不行吗?”苏涂汝愣住,在内心吐槽道:真难伺候。
元阳被两人挤在中间,左看看又看看,疑惑极了:娘怎么也开始骂骂咧咧了,看不懂大人的世界,好复杂。
院内母子也正激烈得紧。
“什么,你媳妇跑了?!那这孩子,嗨呀,真作孽啊。”
“是个女娃,不足八月,娘,我不能带着她在外面,会影响我考取功名的,对娃也不好。”
忽然插进另一个男声,听着有些耳熟:“你媳妇安分守己,你们成婚一年,她很少说你不是,怎么孩子生了就跑了,营子你老实说,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爹,我没有!是那女的不知好歹,抛夫弃女。娃一岁都不到啊。”
“这孩子你自己生的,自己带走养就是。”
“爹,我仕途还未有起色,怎能....娘,你劝劝爹啊。”
“老头子,孩子也不容易,你看这女娃白白嫩嫩,这双招子多喜人啊,你天天念叨着想孩子,这女娃高低也是咱孙女,陪着咱,多好哇。”
沉默,像是在对峙。
最终,老丈叹了口气,没再言语。
那男子出来的时候,怀中已没有了那只襁褓,他深深呼出一口气,仿佛卸下了什么重担,伸了伸懒腰,念叨随风飘散,传进了三人的耳朵里:“可算解决了这个拖油瓶了,去青楼快活快活去。”
元阳听到酆曈没什么感情的转述,结合刚刚自己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哪还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成功把自己气成了一只圆鼓鼓的河豚:“把孩子抛给爹娘,当真不孝不悌,这人真坏啊,真该把他交给都市王老丈审判。”
都市王?
电光火石间,酆曈脑中回想到刚刚那个耳熟的声音,心中有了猜测:“你们在此等一下,我进去看看。”
人多目标大,会被一窝端。苏涂汝了然地颔首,拉着元阳找了个干净的空地坐下,好心提醒酆曈:“小心些。”
酆曈深深看了她一眼,微微点头。
母子二人坐在空地上,用神语闲聊。
“娘,为什么不让父亲与我相认啊?你不是都要和他成亲了吗。”
“你父亲并非善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至于成亲,一纸契约,可算不得成亲。你父亲与我之间,不过是交易,并无感情,元阳以后若有了心仪的女子就懂了。”
“可是你们......”
"哎。别说了,他回来了。"
分明有感情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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