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岚平复了一下呼吸。她背过身去,走回厨房。她努力用左手端起菜,右手架着拐杖,歪歪斜斜地走着,咬着牙将菜端上了餐桌。期间菜差点全部打翻,红烧排骨的酱汁滴在地上,黏在她的手上——烫伤的位置也粘到了。
那地方起了水泡,像是有无数跟细针扎在那儿,一跳一跳的疼着,如同有一块无形的红炭一直贴在那儿。
她实在没办法完成从锅里将汤倒到碗里,再将碗端上餐桌的动作了。
到时候就和母子俩说,想喝汤自己去锅里盛吧。
在洗手池里洗着手,她听到了李珊珊开门的声音。
“诶呀,小闫回来了呀。”
那女人径直闯入厨房,兴高采烈地看着正在忙着收拾灶台的闫岚。
但当她看见已经一段乱麻的厨房时候,瞬间眼神冷冰鄙夷。
“哦呦,咋搞的,啧啧啧,咋这么乱啊,闫岚,你搞什么啊。生个病,连饭不会烧啦。”
“汤也没端出去啊。都八点半了,你要把你阿姨和弟弟饿死是吗?”
“爱吃不吃,冰箱里有剩饭,汤在锅里,想吃自己盛。”
收拾好了厨房,她立刻跛着脚与李珊珊擦肩而过,不再理会她了。
“什么态度啊你这人!”李珊珊叫了一句,也许是自觉理亏,终究没有再说下去。
最终,闫岚还是给自己冲了泡面。她压根儿不想和李珊珊母子坐在一块儿吃饭;和他们吃一盘菜更是恶心。即使饭就是她自己烧的。
其余二人也没说什么。
他们巴不得我不上桌吧,闫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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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闫岚艰难地起床、洗漱,即使没有熬夜,生物钟也还没有调过来,总之她看来又没时间吃早餐了。甚至她花了七八分钟才堪堪走到楼下,为怎样把轮椅复原而发愁;最后打算走路去学校也成——
推开单元楼的绿色铁门,迎接她的,是一张清秀漂亮的脸。
她眼睛一亮。
“早上好,我给你带了早餐。”何杉山微笑起来,杏眼弯弯,带来温和,递上清凉。
她看到她身后仍然靠墙的轮椅。
“一起吧,我帮你。”
上学路上,闫岚一边吸着豆浆,一边听着何杉山讲巷尾小奶猫的成长过程。她答应她,中午如果午饭后还有空,就带她去看;又告诉她,她这段时间也发现了一家好吃的餐馆,就在巷子附近……
阴天,灰纱自远方铺来,如同嫁衣。
闫岚此时又想起昨天的玫瑰来了。
红艳,张扬,无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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