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递了一杯水，她迫不及待地喝了，如同已被困在干旱的沙漠多天。水十分甘凉，划过过份燥热的喉咙，如饮琼浆。
拿起护士递上来的粥和勺子，她将粥送入口。那粥又稀又冷，配着稀少的一根根的肉丝，和四片青菜叶子，放了一点盐。
她却惊异地发现，它们竟已经足够美味。
护士去看其他病人了。
闫岚吃着粥，发了一会儿呆。
早上——昨天物理实验器材黏腻的外壳触感还在指尖，发霉的教室气息仿佛还未散去，教学楼外的鸟鸣啁啾却和医院外的如出一辙。
今天已经是她昏迷的第二天晚上了。隔壁床在放新闻联播，夹杂着老人咳喘吐痰声。病房昏暗不已。
恍如隔世。
糟糕透了。
护士出病房前，又绕到了她床头。
“哎，小姑娘，之前有个小同学来看你了，让我提醒一下你，作业袋子也在床头柜。”
嘟嘟囔囔地走出了病房，她带上门来。
“都生病了还这么拼……”
闫岚愣了一瞬。
老班居然还能想起来让同学给她送作业。
她虚弱而头晕地想，忍受着腿部一阵阵的痛。将空饭盒努力放回床头柜，她先摸到了自己的手机，然后——
两颗薄荷糖。她摸出那张糖纸的感觉来的。不会错。
她拿了一颗到眼前。明黄色，高饱和得和眼前的一切格格不入。
她心跳动起来。她再次闭上眼睛。
何杉山给她带的作业。
她无意识地将糖纸拨开，自己都讶异于自己的迫不及待，接着把那糖放入嘴里，另一只手攥着糖纸。
冰凉清新味直冲鼻腔，薄荷香气四溢，暂时驱散了头部的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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