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他还是个刚登基一年左右的少年帝王,哪能和他父亲一样善于制衡。偏偏一群老臣还紧紧逼着他做出抉择以正视听,哪有这么容易。
奇怪的是,周玦这几日都告病不来上朝,估摸着是为了躲一躲风头。
赵砚捏眉长叹:我也想避风头,怎么避无可避……
但所谓的“告病”,只是一块挡箭牌。
“丞相大人,小的最多放您一柱香的时间,再多了小人瞒不住。”狱卒接过一袋银子,弯着腰恭敬道。
周玦没有再过多犹豫,撩袍抬脚便踏进了这个阴湿之所。
天牢里关押的都是最无可恕的重刑犯,常传来审讯时犯人的惨叫声,伴随着滴答的水滴声不绝于耳,让踏进这个地方的人不禁面色发白,心生恐惧。
目之所及,出了阴暗的幽蓝,便是触目的血红。
往里走到了赵惜被关押的那间牢房。果然人前尊贵还是有些好处,就算她现在处境没落,但总有人念着她从前的嚣张跋扈,不敢多加不恭。
威严这东西,对于被压迫过的人,具有长久难消的惯性。
再次听到锁扣声动,赵惜睁开了眼睛,看清了来者后,又轻蔑地闭上了。
周玦并不惯着她,用难得的高傲姿态站在她面前。
“赵惜,你应该知道你难逃一死。”周玦站着,赵惜坐着,投射的阴影笼罩了她全身,将她淹没在本就没什么光亮的天牢之中。
谁料赵惜听见这话却没有什么波澜,只是很平静地回答道:“我知道。”
但后来她慢慢站了起来,抬眼与周玦对峙着:“但周大人亲临此地,所行为何?”
周玦嘴上尚未作声,但心里已经有些愤怒里。
本来看她就不顺眼,现在还要有求于人,真是憋屈。
很明显,眼前这个十恶不赦的女人知道自己还有利用价值,便有恃无恐。她应该是想明白了,大不了就是一死,最好的情况就是自己还能要挟到周玦,捡回一条命苟活。
但很显然周玦并不想与她多废话,而是直入主题道:“向你透露宇文嘉煜行踪的人,是谁?”
“周大人太心急了,你夫人没跟你说清楚吗?”赵惜伸出手指,戳着周玦宽阔的肩膀,一字一句道:“我是有条件的。”
*
昨天晚上,月明星稀,恰好是宇文嘉煜下葬的头七。
周玦脱下了官袍身着素衣,去了宇文府祭拜,见到了他的母亲。
宇文夫人先是丧夫,现在又失去了唯一的儿子。独自一人在诺大的宇文氏族中独木难支,光是操持这场葬礼就耗尽了心血,还要与族中叔伯为了那点遗产争的面红耳赤。
周玦有意帮宇文嘉煜的母亲,便留下吃了顿饭。
宇文家族还有许多旁支,但很少再有像这一房一样在朝中地位较高的。宇文嘉煜一倒,他们家财产的归属也就成了众目睽睽的大问题,不少人对此虎视眈眈,想从中夺得一杯羹。
宇文嘉煜的母亲李夫人,来自潮州的名门望族李氏,其祖辈也是清流,在当地很有威望。
然而李氏如今一个丧夫丧子的孀妇,即使是母族再厉害,手也伸不到京城来护女儿。自家的这份财产,要保住自然是难于登天。
宇文家二房的伯叔首先发难,酒杯对准了坐在高座之上的李氏,话里话外并没有一丝悲痛,全是讥讽。
“大夫人一个人操持葬礼,实在是辛苦。我们各位表叔亲房看着也于心不忍,都想着能搭把手,尽一尽亲戚之间的情分不是?”
说这话的是宇文泰,一个膘肥体壮的大汉,挺着个吃的圆滚滚的大肚子,还要过来讨一杯酒吃。
然而李氏虽失势,却也不是平白能让人拿捏的小姑娘,从容端起酒杯回敬道:“妾分内之事,不敢劳烦各位宗亲。”
说实在的,林琅听说这李氏同时失了丈夫和儿子,都甚是替她惋惜和担忧。封建社会里女人地位低下,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潮州距离太远,李氏一人面对如此绝境,定要被宇文氏族的宗亲刁难的。
幸而她的丈夫和儿子都是高官,李氏早已诰命加身,比在场的各位要高贵的多。
可还是经不住有人一再刁难,提出宗嗣的事。
“大夫人,您这一脉不能绝后了呀!要不我把我的儿子过继给您,做宇文族的嫡子可好?”
一言既出,众人皆随,个个都有这个主意,心想着好处能落到自家。
正在众人争嚷之际,周玦从席后站出来,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端着一杯茶走到前面,端方跪下道:
“宇文夫人在上,我周玦周韫山自愿您为义母,替宇文嘉煜尽孝道,为您养老送终。”
满座哗然,瞬间安静。
李氏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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