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并未如他所愿,反是从袖中抖出一只锦囊,朝沈念唤道:“有此物便可。”
“你这是套小娃娃用的,我才不进去!”沈念一眼就认出了这锦囊就是装着两只小狼崽的那只,语气不善道,“难道孟仙君除了借助宝物,就没有其他办法了?这与你口中的陆斩又有何异?”
孟涯不受他激,反道:“你不愿呆在宝物之中,中途莫要反悔。”
沈念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又见孟涯微微侧首,往夷山看了一看,接着便道:“夷山有段判官留守,你我先行一步。”
沈念还未开口,孟涯已走至身旁,他捏住沈念手腕,甚么术式都未使,只提步微微一跨,客栈外便已无二人身影。
这一招实在叫人无从防备,沈念呼呼地喘着气,耳畔好似还留存着呼啸风声,将他面门吹得生冷。他无意识地靠在孟涯怀中,缓了许久才忿忿瞪了他一眼,转而又站直身子,仰头看着眼前白雾弥漫、直插云霄的高山,疑道:“这、这不是积山吗?你又骗我!?”
孟涯道:“衡云山在月海尽头。”
沈念拧着眉,他脑袋还是昏沉,不甚明白道:“积山不也在月海尽头?”
孟涯眼神一动,垂首看向沈念:“禄郎也算得上大智若愚。”
“又在此拐弯抹角地骂我!”沈念指责道,“我可是说错了?”
“不曾说错,只是缩地之法到不了衡云,故而我先行至此。”孟涯说着,又要来捉沈念的手。
沈念吓得往后一躲,他不愿示弱,别扭道:“暂歇一二再行。”
孟涯又笑:“进宝袋暂歇何如?”
他语气实在可恨,沈念受不得激,又哼声道:“既是缩地之法无用,你又要施何计?”
“缩地虽无用,腾云驾雾尚可到达。”
沈念一惊,他转过头眺望汪洋大海,心生退意道:“海域万里,无边无际,如何能行?”
他说话之际,孟涯已适时贴身上前,手臂环在沈念腰间,他此番倒未即刻施法,反是叮嘱道:“海域之上无有落脚之处,你若是慌怕也只能捉住我手,万不得挣扎。”
话音之中另有威严,沈念即便不愿也气焰不再,默默将手搭在孟涯手臂上,不再多言。二人自积山而起,一路往北飞去,沈念起初尚且不惧,毕竟腾云驾雾亦非难事,然往前只在陆上飞行,稍觉疲累便可暂停歇息,自然与今日不同。
况且,自二人往北飞去后,不到片刻光景,积山便已隐没在重重雾气之中,沈念往下回看,除了飘荡的云气,就只剩下茫茫无尽的大海。
沈念一时恍惚,愈往北行愈觉尘世渺渺,竟有一丝脱胎换骨之感。
飘然遨游海上,昂首欲往天行,的确有几分神仙之姿。沈念心中愈发迷茫,他只在神识初生时有过登仙渴盼,可这念头只存了几年便不了了之,后在山中修道,也曾听闻人间有行满飞升的大能,却也只当过耳传奇,听罢即忘。
“成仙便是如此吗?”沈念望向海面,低声喃喃。
恰在此时,他感到腰间一紧,正要抬首望向孟涯,便听其道:“你在此地,还能瞧见凡人否?”
沈念不解其意,据实回道:“已在九天之上,如何能瞧见下界凡人?”
“未至天宫,已是如此,你道三十三重天外那些老神仙又是如何看待凡间生灵?”
沈念心中一动,刚要说话,便听孟涯答道:“不过蝼蚁耳。”
“你道萧镇有情有义,然情义只存于凡人之间。为人者炼情,为仙者断情。众妖修修行之始先受雷劫以明心志,后化人形,化形便如塑像,先化后破,此为人劫;先起情义而后断之,此为情劫。妖修三劫,便由此而来。”
这一番话堵了沈念的嘴,叫他心中一阵恍惚,起先飞行而起的豪迈之情也已荡然无存。他迎着冷风,侧首看向孟涯:“如此更叫我厌恶仙人也。”
孟涯的视线轻轻扫过,沈念迎道:“我夸仲亭有情有义你不爱听,那我夸你是无情之人,你可爱听?只可惜,别人无情尚能登天,唯你孟涯不行,真也可怜。”
孟涯的手微微收紧,握得沈念腰间一痛,他却浑不在意,也捉紧孟涯的手臂,不与他言。
二人一路无话。也不知飞了多久,只见飘散云雾之下不再是汪洋一片,一阵熟悉的白雾出现在眼前,沈念惊道:“莫不是此间地界?”
话音刚落,孟涯已作势下行,沈念便愈加仔细地观看起四周景况,只见眼前白雾散去,又是一座高山耸立。其形其势皆与积山相似,只有一点不同,这山上有层层阶梯,山顶金碧辉煌、云霞聚顶,好似建有宫殿庙宇,沈念瞧不真切,只赞道:“好生气派。”
孟涯带着他落在山脚,沈念又是不解:“何不直接去往山巅?”
“山顶有结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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