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深吸口气,抿了唇转至一侧,也不再看他。萧镇见他如此,亦是转身离去,徒留下众侍卫面面相觑,不知该作何反应。
好在几人并未多等,傅小姐的贴身侍女雪芽便已上前,这丫鬟不过十四五岁,着一身通袖绿袄,模样十分端正,一上前便朝萧镇行礼道:“雪芽问萧大人安。”
萧镇稳了神色,颔首回道:“有劳姑娘,未时已过,不知小姐何时起轿?”
雪芽笑道:“小姐今日礼佛求签,恰遇住持静慧法师坐禅讲道,她听禅心喜,便命奴婢多添了些香火钱,又与大师闲谈几句,这才耽搁了时辰。”
众侍卫似与这丫鬟十分熟稔,听之笑问道:“不知小姐求得甚么签,竟这般上心。”
雪芽轻瞪了那问话之人一眼,嗔骂道:“小姐雅事,那轮得到你这粗鄙之人多嘴?”
说罢却又偷睨了萧镇一眼,朝他捂嘴低笑道:“萧大人若见小姐,却可问上一问。”
萧镇眉心一皱,语气虽是和缓,却又带了几分不容置疑,只听他道:“小姐私事,属下如何能问?时辰不早,还烦请姑娘去请小姐,也好早些回府。”
雪芽闻言收起笑意,朝他行礼告退,只是回了身却嘟嘴埋怨道:“好个英武汉子,偏长了个榆木脑袋,也难为小姐这般看重他。”
小丫鬟莲步慢移,近至庙前却收起心思,只毕恭毕敬地立在一侧。她未站多久,便听得一阵笑声,又闻一妇人道:“大师佛法精妙,若我家小姐真如大师所言,怕是余生无挂碍矣——”
“阿弥陀佛,女施主乃是天命贵人,所行所求皆是上天应允,贫僧肉眼凡胎,若有乱言,还望施主莫怪。”
雪芽抬了眼去瞧,果见小姐的奶娘兰嬷嬷走在前头,她一手挽着傅小姐,另一旁又同住持大师说笑,真个是喜笑颜开、眉飞色舞。
她这旁正自嘀咕,那厢三人已至跟前,兰嬷嬷一见雪芽,便收笑诘道:“你这丫头,叫你去唤车夫,怎么只你一人回来了?”
雪芽努了努嘴,委屈道:“车夫在那头乘凉,就要来了……”
“那你怎去了恁久,定是偷懒去了!”
“是、是小姐叫我先去瞧瞧萧大人回了没……”
兰嬷嬷闻言更是恼怒:“死丫头还敢犟嘴!”
“嬷嬷休要气恼,的确是我唤雪芽前往。”傅希音见兰嬷嬷提手便要打,忙拽着她道。
谁知兰嬷嬷听罢面色愈发难看,她哼了口气,又扯过傅希音,附耳小声道:“小姐,您是太师府的千金,可莫要再挂怀那萧侍卫了!如今咱们又不在府内,若叫人听了嘴去到外头乱说,岂非污了您的清白?”
傅希音面上一热,拿了帕子遮住芙蓉娇面,羞然道:“嬷嬷休得胡说,萧大人乃我父所聘,前几日归家望母、迟迟未回,我是忧心他家中有事,才唤雪芽……”
“我的好小姐,您自幼便吃着我的奶长大,您存了甚么心思,嬷嬷我还不清楚吗!便是那萧镇仪表非凡,可也终究是个侍卫,如何配的上您?再说了,老爷命咱们远离京城、搬来漳邺,本就是因小姐命格之故,我的好小姐,您可莫要忘了老爷夫人的嘱咐啊!”
傅希音叫奶娘一通说教,面上红云尽散,只得白着脸讷讷点了点头。
这时那几个偷懒乘凉的车夫也已赶到庙前,几人见兰嬷嬷面露不快,心内更是打鼓,领头的那个忙掀了轿帘,弓着身赔笑道:“这日头难捱,小姐和嬷嬷还是快些上车罢,千万别给晒着了!”
兰嬷嬷冷哼一声,先施礼同住持大师作别,又扶着傅希音下了庙前台阶。便在此时,萧镇也领着众侍卫乘马驻于车前,那嬷嬷见状,忙上前挡在傅希音面前,又同萧镇客气了几句,言罢扶过小姐便要上车。孰料傅希音一见萧镇便是双目难移,由着嬷嬷催促几声,仍是恍神未动。
萧镇垂目望她,虽未言语,面上神色却是柔和。
二人脉脉相对,好是一副情真之态,只他二人相望之时,却叫一道冰冷之声打断——
“时辰不早,小姐还是休要耽搁。”
傅希音神色稍定,面上又热三分,她忙转过身躲在嬷嬷身后,二人相协上了马车。可她甫一坐定,又觉适才那道声音十分陌生,听着倒似外人,她心内生疑,又拂手掀帘、四顾望去,这一瞧,便见萧镇身后紧跟着一匹白马,马上坐了位白衣男子,模样竟是出奇的俊美。
只那男子面色难看,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般,凭面上怒气昂昂、观双眸愁云凄凄,一怒一哀间又另有决绝之意,叫人见之便生怜意。
傅希音本就长在闺阁之中,一向少见外人,今日见了这男子不由暗自惊奇,心内忖道:好生俊秀的儿郎,若是投为女子,不知该有何等绝色。
可她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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