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闻言面色大改,追问道:“你究竟见着了甚么?”
“……庙中央有座笑面佛,这、这佛的大小竟在变幻。”
沈念闻言一动,即刻直起身来,又凑身贴在庙门之上,耳畔却听萧镇继续说道:“而且……初时它笑意浅淡,不过片刻竟扬唇大笑起来……不似个死物,竟像个活人。”
沈念凑在洞前,往那庙内看去,却只能瞧见黑黢黢一片,哪见得甚么怪佛作祟?可便在他疑心困惑之际,又见门洞中渐渐明亮起来——他竟看到了一只铜刻的眼珠!沈念霎时明了,这怪佛适才便贴在门后,竟就在这门洞中看着他二人!
沈念双目微狭,想到自己与萧镇的亲昵之举都叫这丑物看了去,心中顿起怒气,他面色遽然一沉,周身煞气尽显,而那怪佛亦是往后一仰,沈念这便看清了它的全貌——这怪佛原是尊铜制坐佛,只是它此刻却已站起身来,两手皆握着佛珠,不停地拨弄着,而细观其面容,该是仿弥勒佛而造,本该是开怀忘忧之态,此刻却显得诡谲渗人。
沈念站直身子,面上颇为不屑,萧镇见之倒是惊异:“禄郎亦瞧见了吗?”
沈念却故意背过手去,学着萧镇往常之态,嗤笑道:“甚么神鬼,不过是故弄玄虚罢了!只怕是有人不愿叫你我进去,怕咱们扰了他的好事,这才故布疑兵,仲亭一向喜读兵书,难道不知这点?”
沈念自然未说实话,萧镇也是不信,他神色微凛,眉眼间竟多了几分试探,沉吟片刻还是开口应下:“我便信禄郎这一回。”
说罢又将这破庙扫视一遭,而后走至门边猛的一踹,沈念见状心内一惊,忙侧身挡在他身前,口中责备道:“仲亭这是作甚?就不怕打草惊蛇?”
庙内却是静谧非常,只是二人定睛细看,却见破庙中央仅余石台一座,其上那尊坐佛却是不见了踪影。
“禄郎说的在理,若真是邪祟作怪,为何不早早现身?你我不过肉体凡胎,如何能挡其攻势?似这般故弄玄虚,定是庙内有疑。”
沈念喉中一堵,心中暗道:且由着你罢,我虽术法被封,但收拾此等小妖,还是不在话下。
萧镇迈步上前,沈念还欲拉他手腕,却叫这人甩袖避开,他心内委屈,小声嘀咕道:“我又是何处招惹了你?甚么冷面君子,竟这般爱赌气……”
可他虽是心伤,却仍旧缀在萧镇身后,二人进了庙内,便听庙门砰的一声紧紧合上,周边布置也起了变化。
原先破败之地眨眼间便焕然一新,庙内两侧还添了数座红木灯台,其上点红烛、笼绢纱,样式虽不名贵,倒也为这庙内添了几分光亮。
借着烛光,萧镇环视数圈,心内疑惑愈盛:“我虽从未入庙参拜,但也听周遭之人说起过,庙内该有香炉佛鼎、拜垫签筒,为何此地一物皆无?除了原先那怪佛静坐其内,这里哪像个寺庙?”
此地实在空旷,叫人身处其内便不由发慌,而如此空地,自然无处可供藏匿,二人逡巡一遭,仍是不见梁修和那逃犯的踪迹,真是怪也。可更怪的还要数两侧的红烛,烛光映于灯纱之上,轻摇慢摆,竟透出些许旖旎袅娜之色。
佛门之地,如此亵渎,实在怪异。
“这地方……倒像是甚么婚房。”沈念喃喃道,“那妖怪竟还是个有情义的?”
他二人自然不知,此处本是梁修与他那妖妻拜堂成亲之地,只是后来久不居住,才成了这般模样。
萧镇未听清他言,搜寻一番无果后便又转头去瞧沈念,却见这人已是绕步走至石座之后,也不知在看些甚么。萧镇走上前去,孰料沈念见了他,又板起脸来作了副冷淡模样,萧镇问道:“禄郎这是何意?”
沈念点了点足尖,朝他一指:“这地下有东西。”
萧镇低头一看,只见地上规整非常,哪有通道可往?于是凑至他耳畔,低声求教道:“愿闻其详。”
沈念面上一热,捂着耳朵说道:“仲亭这是在求我?”
萧镇退后一步,好整以暇地盯着他瞧。沈念向来不是他的对手,只好低声道:“罢了,我带你下去吧,只是这回你可得蒙了眼去——不许问我为何,总归我是说不出缘由的,你若不愿,咱们这便回去。”
萧镇冷哼一声,闭上双目,算是应下。
沈念便将手收至背后,在转回时手中已经攥了条黑布,这布条瞧着普通,边缘处却绣了些怪异花纹,不时隐现金光。
沈念垫着脚为萧镇蒙眼,他有心与其亲近,便放缓动作,又刻意贴近了些,在他脸侧左摸右瞧,心中亦是窃喜不已,还盼着这人能给些回应。只是萧镇不受其扰,仅是微侧过脸,嘴中却冷不丁冒出一句话来:“禄郎,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沈念动作一顿,含糊道:“这便是仲亭高看我了,只怕——只怕往后这句话还得由我来问仲亭。”
他将黑布系好,又伸手去摸萧镇右手,那人这回倒是未躲,由着他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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