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手伸过来的时候，太子才知道自己该把剑还回去了。他双手握着剑柄艰难往外拔，然后他才又想到，这把剑已经捅到底了，他的奶娘已经咽气了。
奶娘喂他喝奶喂到七岁，陪他长大陪到十五岁，比起一月请安见面两次的皇后，奶娘才是他的母亲。
“你哭了？”皇帝的声音传来。
太子的眼睛大，泪珠也大颗，连珠串地往下掉，睫羽拦都拦不住。
皇帝抽出太子手里的剑，转身就递给身边太监，“拿着这把剑，带着太子去把他宫里的人全杀光。”
皇帝又指向那个小史官，“太子掉了几滴眼泪，如实记录。”
直到人都走后，浑身是血的美人皇后靠近皇帝身前，含笑带嗔问道：“陛下也要杀我吗？”
皇帝呵呵笑着耸起两颊的潮红，他颊上常年有两抹病态的潮红，又一向畏热喜寒，虽然身骨强健正当壮年，但略懂医理的人一望便知，这是阳亢阴虚的症状，亏空已经欠下了。
“走！朕给你洗洗你这脸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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