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放学,江云归拿上饭卡和水杯,正准备和张一然一起去食堂,一张饭卡从身后飞过来,张一然火急火燎地拿上外套,边往外走边对他说:“我回宿舍洗头,咱俩不能一块去了,麻烦帮我捎份饭吧,你吃啥我吃啥。”说完就跑了。
江云归把两张饭卡一起揣兜里,晃晃悠悠去吃了午餐,是辣子鸡加风味茄子配白米饭,端着塑料饭盒回了寝室,张一然正站在洗手池前对着镜子擦头发,见他回来,从洗手间探出半个身子,指指地板正中间的支起来的小桌子说:“这么快——饭和卡都放在那就行,谢了兄弟。”
“这有啥。”江云归依言放好,从柜子里拿出一本语文辅导书,坐在自己的床上,翻着看上面的小说。
张一然把头发擦个半干,套上一件干净的卫衣,从阳台拿出小马扎放在桌子旁边,打开盒盖正准备吃,突然发现一个问题:“筷子呢?”
“卧槽忘了,”江云归猛抬头,“我就说回来的时候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没事,我早有准备。”张一然摆摆手,坐着马扎气沉丹田,一个漂移到了柜子旁边,从他的格子里翻出一把一次性竹筷,抽出其中一双,拆开塑料包装,两根筷子左右摩擦,磨掉一些大的毛刺,便端起饭盒开始往嘴里扒。
江云归问:“你啥时候屯了这么多。”
“开学以来攒的,每次从食堂打包饭回来吃就多拿一双筷子,你以后要用筷子直接跟我说就行,我在教室里也有。”
“好。”江云归又低下头,继续看书。读了没有几段,张皓轩和曹明睿回来了。张皓轩睡在江云归的上铺,他脱了外套,把书包和衣服甩上去,然后又出了门,应该是去上厕所了。曹明睿看江云归抱着辅导书,忍不住冷哼一声,嘟囔道:“装什么。”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寝室里所有人都听到,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大家不是傻子,都知道他在说谁。江云归没理会,就当没听见,张一然扒饭的筷子顿了一下,看了看江云归没什么反应,低下头继续吃,把嘴里想说的话连着饭一起咽了下去。
曹明睿摸出手机,走到阳台躲在窗帘后面打电话,他声音比较小,虽然阳台没有门隔着,江云归还是听不太清楚,只有零星几个词跳出来,排练、麻烦、班长……
林霏开?江云归的耳朵难以抑制地竖起来,试图听到更多信息,但是曹明睿很快挂了电话,从窗帘里钻出来,江云归赶紧调整动作,装出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样子来。
看曹明睿没有注意他,江云归悄悄地往张一然那边望过去,张一然离阳台更远,此时正在专心致志地吃饭,估计是什么都没听见,他又悄悄地把目光收回来。
周青晗推门而入,一般他回来就意味着午休时间快到了,江云归把书放回去,看到柜子底露出一角的照片,运动会结束那天林霏开给他拍的,为了防止不小心弯折,他把照片塞到了一个闲置的透明塑料卡套里,本来国庆假期的时候想过要不要干脆把它留在家里,但是爸妈经常会在打扫卫生的时候翻他的东西,肯定会问是谁帮他拍的,家里也不够安全,他就把照片又带回了学校,压在柜子底。
江云归把照片往里推了推,关上柜子门,周青晗已经躺在床上盖好了被子,张一然是周青晗的上铺,正在匆匆地往嘴里倒饭。
张皓轩进来了,看见江云归和张一然还没睡,急吼吼地说:“快点吧查寝的来了!”然后把鞋脱下来甩在地上,抓着护栏爬上了梯子。
张一然也顾不得饭了,迅速扣上塑料盖子,单手收起小桌板,把筷子伸出一半盖不严实的饭盒塞到地板的角落,手脚并用地爬上了床。他本来就没希望吃完,从下课到午休只有三十五分钟,吃饭洗头极限二选一,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有人帮忙带饭、能吃个半饱就烧了高香了。
他们宿舍只住了五个人,曹明睿的上铺是空的,看床边的标签,好像本来分给了郭宇,但是他从刚开学的时候就没来住,而他们五个里,张皓轩是半走读生,中午在宿舍午休,晚上回家睡,完全常住的就四个。
周青晗沉默寡言,脾气很好,当着班委中最没存在感的心理委员,在班里也不显眼。曹明睿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跟江云归特别不对付,可能是因为看不惯江云归经常在宿舍做题,他动不动就出言讽刺一两句,像刚才那样含沙射影拐弯抹角,江云归就当耳旁风,毕竟他除此之外也没啥大毛病,挤在同一个屋檐下,能忍就忍吧。
但是现在江云归躺在床上,胃里似乎有一团火在烧,闹得他翻来覆去,不得安眠。
怎么回事?他想起半个小时前的午饭。
一定是辣子鸡吃多了,他斩钉截铁地盖棺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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