矫健的黑豹在草原上奔跑,鲜艳的色彩中它的黑色更显纯粹;极快的速度甚至干扰了风,风追着它重新编织大地的图案。
休憩的飞鸟惊起,蜂蝶慌忙躲闪,黑豹只向草原深处奔驰,直到望见一个人影,才开始放慢速度。
那是一个黑发的女人,穿着色泽艳丽的长袍,正坐在草地上将野花编进发辫里。
黑豹放轻步子慢慢走到女人身边,叫她:“老师。”
女人抬头看见黑豹,露出笑容,声音轻柔温和:“巴沙,今天想学什么?”
女人有着伊冯在巴沙的镜子里见过的那张脸。
伊冯睁开眼,望着仿佛绒质的白色天花板发愣。这种材质的天花板她很熟悉,是她在家里最常待的地下训练室。
以诺重新维护过了吗,多年使用留下的损耗怎么都不见了?
她刚才看到的是什么?巴沙和它老师的过去?为什么她会看到那些?是梦吗,她从不做梦,穿越的后遗症?
她好像躺在床上?为什么训练室有床?为什么她躺在这里?
伊冯拉开身上的薄被坐起来,看见站在不远处的灰白发男人。
刚清醒的她还有些头昏,但已足够想到前因后果。
伊冯问:“父亲,是母亲……罗莎蒙德,她,把我送回来的吗?”
以诺不答反问:“你为什么要去找她?”
以诺看着伊冯的目光带有审视,陌生而缺乏温度的眼神令伊冯脑中的眩晕更强烈,难受得反胃。
她低头回避以诺的眼睛,整理着思绪慢慢地回答他:“我想知道母亲是什么样的人,从您对我说过的话里,我猜测母亲还活着。既然她还活着,我想知道为什么我从没见过她。”
以诺接着问:“现在呢,对于你莽撞的‘寻母冒险’,你有什么感想?”
伊冯眼前浮现昏迷前罗莎蒙德仇视的、充满恶意的脸,她茫然地看向以诺,想得到答案:为什么母亲是恨她的?
但看到以诺那居高临下、审问般的姿态,伊冯无法吐露真心。
她低着头,寻求着能缓解父亲坏心情的最优解:“对不起,我以为这只是个快去快回的短暂出游。我太冲动,没有考虑风险……您说得对,外面的世界比我想象得危险得多。”
以诺问:“你真的这么想?”
伊冯乖巧地点头说:“是的,还没有出元星的时候,我就有考虑过回家。我以为有追龙的护送就能确保安全,没想到……”
“这个世界上到处都是你想不到的危险,就算是元星,对于你来说也是危机四伏。”以诺走到床边牵起伊冯的右手,“这次出行对我们最大的收获,就是你终于能理解我的用心,明白我有多么小心地在保护你。”
伊冯乖顺地任由以诺牵高她的手,以诺的语气还是很怪,为了将来还能找到机会出行,至少现在得把以诺安抚好,才能让他降低戒心。
“咔哒。”
伊冯手腕一沉,猝不及防看到以诺用一个连着链条的手环扣住了她。
她没能立刻理解自己被做了什么。
以诺翻动着伊冯的手腕检查手环是否贴合,他说:“现在开始,这条链子的长度决定你的活动范围。”
“你在干什么?!”伊冯顾不上装乖女儿,把手扯回来找手环的锁眼。
手环的精密超出了伊冯的认知,如果忽略连在床脚的金属链子,这个铐子本身精美得像艺术馆里价值不菲的古董首饰,细密繁复的刻纹、色彩丰富的镶嵌宝石点缀,看得人眼花。
以诺故作疑惑:“这不是你熟悉的机械锁或电子锁,以你目前所学,是打不开的。为什么想解开它?我还以为你已经明白了。”
伊冯怒吼道:“我要明白什么才能明白我的父亲为什么会是一个给女儿栓链子的疯子?!”
以诺说:“空港人多眼杂,即使我第一时间封锁消息,这件事还是在塔顶会议上被当做消遣的笑话——作为阿吉斯的继承人,你却做出这样让家族蒙羞的行动,难道不该接受惩罚?”
伊冯质问道:“如果不是你限制我外出的自由,我怎么需要出走?还有第二个像我这样被软禁的所谓继承人吗?!”
以诺不为所动,语气依然平稳得冷淡:“同世代里,你是唯一确认可以成为下一任家主的继承人,你不用像其他家的孩子那样争夺继承权,对于阿吉斯,你的安全必须是第一位。等你成了阿吉斯的主人,你当然可以决定你想去哪;但在我还是家主的现在,你必须听话,顺从,在元星学习成为阿吉斯主人需要学会的一切。”
被拴上链子的屈辱感让以诺的每句话都刺激着伊冯的神经,她扯着链子去抓以诺的领口。铁链在伊冯的动作中叮当作响,以诺从容地退到铁链长度之外的距离。
她挣扎着喊着:“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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