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叩了叩桌面,截断刑柯话尾:“他当然喜欢我。他多坦荡,他多磊落。他……”我左右地看,任组长轻声道了句管家走了。我点头无语,望着茶杯里的茶水叶片叹了两口气,继续:“从他把我送出国的时候我跟他说了,我,喜欢他,但他谢谢了我对他有感情说这是对他做叔叔的肯定,等于是拒绝我了的那回起,我就知道他是不会像我要的那样来喜欢我了。”又抬眼看刑柯,“再说他个戴串的恐怕远远要排在你这送串的后面罢,怎么不说你送我这个是你相中我了。”
刑柯的脸终于开始抽筋:“我,可没那个海量喜欢你。”
任平生放下茶杯,“说起来两位怎么玩这么好的,是校友但貌似也差着六届差得远了一些些吧。”
一句话打通我七窍六脉。我吭地一声,大笑出声,笑得浑身乱颤上气不接下气道:“简单……简单来说就是师兄以为他自己助人为乐,关心我我以为他是变态跟踪狂呢,为民除害当仁不让,踢他一脚结果踢得他差点回清朝做李莲英,咳咳……”
刑柯闭了闭眼,摆手道:“任组长,听过来人一句劝,离徐叶声远一点。你试想这样一个画面。雨夜。你和另外一个哥还有徐叶声拼上同一辆车,本着先来后到的精神她最后一个来坐在后排你旁边,下车的时候你看到她手里的包脚边的伞,决定舍生取义换她人不被淋包也不被淋。这里下车绕到她那边去帮她撑了自己的伞,那里她谢完了师傅关上了车门反脚就把你踢医院里去了,这你能忍?反正我忍了。因为她叔叔徐迎峰跟着就出现在了医院,涵养又体贴地跟当年研三找工作找红了眼的我说,毕业可以直接到你们诚成去,转正一条龙。”
我端了口茶润润嗓子,根本懒得解释。抬头看见任平生含笑瞅着我。心中一阵热浪翻涌,终于热到了脑子,接口道:“他他他开车门接过我的包是这么说的——‘辩稿给我,你下来吧。’组长你听着这不吓人么,我包都没打开呢他就知道里头装的是什么,还跟我一处下车,我觉着我让司机先走再对他出脚已经是有气量好涵养人前面给他三分面子了。”
陈年事难分辨更难扯清。刑柯把眼睛眨了两眨,诚恳地看任平生:“哥啊你不晓得,这丫头片子来了我们学校以后我们学校的校花可再不是白玉兰了啊。哪个不知道她在辩论队打四辩。开赛那天我室友眼见教学大楼里走出来一男一女,女的挺漂亮。走过一会儿和我说那脸和校花有点相似,便就折回去偷偷观望下,结果被她发现了。我室友等到的是她嫣然一笑,晚上我和徐叶声拼坐同一辆车我可倒好,等到的是她临门一脚。”
有好茶有好友闲话到天明,我不睡觉便搭着任组长的车照例地去上班。
任平生的车技就和他说的那样,虽晕车,但是开得很稳。我倒在副驾上稍微眯了一会儿,一觉睁眼,车进停车场时有一瞬间的黑暗,他却似乎对我醒了这件事了然于胸,问:“今天520,有什么安排吗?”
我眼望着窗外打个哈欠:“没什么安排。520还是521上班都不妨碍。我一向喜欢那种比我大的,身边没什么同龄人追我。”忽然就转过头来,“组长你能接受女朋友比你小几岁呢?”
我承认我问这个问题用意狡诈了一点。但是,任组长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看到我脸上一笑,问了我个更地道的问题:“你今年多大了?”
在下今年多大岁数了,任组长一价HRBP自都晓得。我讪讪的有些坐不住,趁任平生顾着找地儿停车的时候,先下车,后脑勺上别着的酒店的铅笔突然掉了。
我弯腰去捡,却又有一双手替我捡了起来。
普鲁士蓝双排扣西装,锐利的裤中缝,划出带一点锋芒的蓝。
他扬起笔抬了下我肩头的发,问——
“为什么这么早来上班啊?隋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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