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踏着夜深的凉风,回到家中。人多的地方呆惯了,越过客厅的窗户看风景,就老觉得冷清。
但不待伤春悲秋,横厅后面的主卧忽然有脚步声响,我吃了一惊,急摸起手机编了条报警短信,走到门前临发送的时候,却一时疑心是幻听,所以便有意做无意地拨个电话出声验证一下:“喂,你不是说车停好了就上来么,都到门口了啊。哦……对,那我来开门——”
实木地板漏进这边的脚步声响了又无,无了又响。
我后背已有凉意。
这年头登门入室的还不至于这样嚣张罢……跑到楼底下我更两腿打颤,于是直接跪地,不对,是比警察先来的任平生大腿上来了。
有任组长跨前一步拿膝盖做垫底,阻住了我未完全跪下去的身体,我也只能得他抱扶入怀一把圈紧他好好显现一下气氛。任平生一只手在我背上拍了拍:“我在呢,在这儿呢,刚才应该直接把你送进门的……嗯,你出门之前灯是开着的吗?”
我顺着他视线看去,但一瞥之下却看得眼中一花:“不关,不关窗帘屋里也不是太黑,这个灯不是我开的……”估计不是任平生用膝盖撑着连呆都呆不直了,索性就闭上眼将头搁回他的肩上。任组长只有说:“好,好,我录下来,待会儿警察来了……唔,灯又关掉了。”
风吹薄云半掩月,他的这句话将我脸边肩头都麻倒了。
周围静默了像有一辈子。大老远来了两位警察叔叔。一个举着防暴盾上前,不费功夫就把情况了解了清楚。另一个拿把防暴叉一间间房门打开来看,除了轻微的翻动痕迹外,其余什么都没有。
我双手抱肩坐在玄关台上,眼看着任组长走到我的身边,说:“排查了家里能藏人的地方目前都没再有人,但是构不成财产损失,所以估计很难有下文了。”蹲下身摸了摸我的头顶,“敢不敢一个人在这里继续住?如果害怕可以到我家……”
我刚要将他那个好意挡回去,任平生话锋忽而一转,“……附近开个很好的酒店过渡一下,如果有什么问题,你叫我,我也可以很快去。”
我愣了愣,吊着嘴角道:“这么多人来来去去的,只有任组长最合我的意。”
但夜半开房,尤其像这样大刺刺地携了位俊秀青年,传出去搞不好要被徐迎峰请家法。而携两位则会比较不同。就算徐迎峰听说了,想来也要先愣神,然后困惑不已,然后等他缓过神来时我就已经有多远跑多远跑在他徐副总前面……所以我很没义气地给刑柯电话,将他也捎带了进来。
酒店门口下了车,任组长前面引路,办理完入住上来,在走廊上七拐八拐,刑柯替我刷开套房门:“大小姐,您这个陪送服务就到这儿结束了,我要回去搂着我家猫睡觉,你也要早睡早……算了,这个点了怎么着都早睡不了的。你早起吧。”拍拍任平生肩膀走了没两步又折回来了,“对了,你出差一趟没再犯什么事罢?我送你的转运珠固然借花献佛给徐总了,但他替你戴着可还管用?”
我的眼就直了。头有点晕,气有点虚,念头有点不伦不类:“哎,这,他手链是你送的……啊?你知不知道这一个手链被解出多少层意……你送他他就戴了,这让我怎么说,真比小情侣还小情侣啊。”我揉揉太阳穴,伸手往房间里一比,“你先进去解释清楚了再出来吧。”
刑柯诚恳地睁大双眼:“不就是颗转运珠么?转运了的话你应该谢谢我啊,怎么还不让人回家了。”扶门转头看任平生道,“那哥你也不要走哇,给她叔叔知道这个时间了我们孤男寡女共处一个酒店套房什么的……不能往深想,越想心越凉。你不要看徐总平时风度翩翩又持重那些,我感觉我的腿肯定会被他打断。”
任组长自然说我要他怎样便怎样。我本来就昏昏欲睡,他不走,可正好,我仗着看他的模样撑着最后一丝精神,就肯了。大家在进门的一张桌上各自坐了,刑柯从头开始解释:“还不是你们韩总监咖啡撒廖总身上的那天,你和我说你也把廖总给惹了。虽然你二十三岁正经生日还没过,但我觉着你应该是迫近本命年有点犯上太岁了,先是在市场部那样,到人事部以后又又又这样了,是吧,实在是流年不利,我怕连坐上身哪,我就出外勤的时候帮你把转运的珠子买了。”
“举手之劳你不用谢我。问题出在我回公司正和咱们徐总撞上,他人文关怀了我一下干什么去来着,我觉着,当时那个情景,送给他比送给你还要好啊,真正的马屁拍在正地方。我就说,你商科生不信这种东西,但大运来了挡不住的,烦请徐总给你戴着。也想过,红绳儿和他的名表凑在一处,忒不搭,但是他就是戴了……”
我听刑柯炒豆子似的滔滔不绝,现在想起徐迎峰这个人和他与我的事来心中还有些酸楚。但是不晓得原来红绳子背后还有这样一段原委,新近却是冤枉徐副总了:“你送完他却紧接着出差去了,没空跟我歌颂你的功德,但像眼尖如守正总的人太多这事闹得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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