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带着极重的杂音，听不太清楚究竟是谁在说话。滋滋的，如同信号不好的老电视机，小时候我家就有一台，后面不光信号不好，显示屏也出了问题，画面里的人物都变成了深蓝色，好像用圆珠笔画的一样。
“滴答……滴答……滴答……”
液体滴在我的脸上，滑进嘴里，没有什么味道，是休息室漏水吗？
好大的风撞击着门窗，凄厉的惨叫般的风声让我醒来。原以为出卖了灵魂，会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但是我坐起来，发现好像没什么不同。休息室的小窗户能看到操场，灰蒙蒙的，我看到那里的树被吹得东倒西歪，有几棵几乎要被吹得和地面持平。
深蓝色的世界，阴沉沉的。
窗外就像我家以前坏掉的电视机里所呈现的画面，目之所及都是蓝，我抬手，手也是蓝色，太黑了吗？
我起来去开灯，发现手臂由深蓝变成了亮蓝，地面扭曲，我不知道要站在什么地方才不会摔倒，整个地面坍缩了，旋转着向下，我被转得眩晕，摔在地上，明明是很大的一声，却一点儿都不痛。
还是有区别的，不过我依旧不觉得这有什么，索性就趴在地上，既然无法站立，我尝试爬行。
小小的休息室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宽敞无比，我摸索着朝门的方向爬，爬到筋疲力尽都没有摸到门。
“布归，你怎么了？”
“是顾杜若吗？”我朝着那块蓝色色块眯了眯企图看清楚，“帮我一把，我有些腿软。”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色块扶起我，左捏捏右摸摸，“你怎么只剩躯壳了？”
“哎呀哎呀，老顾你怎么回事？你把小布撬开吃掉了吗？他现在闻起来就像瓜子壳，还是原味，嗯，原味瓜子尝起来真是索然无味，谁会喜欢吃原味？”
“叮咚——”
“这是什么，一个铜板？”保安叽叽喳喳的，“小布，你上哪儿捡的这么古老的东西？”
“你跟谁做了交易？你的愿望到底是什么？”一个色块，应该是顾杜若抢过保安手里的铜板，“这是交易凭证，应该是个新手恶魔，只有实习期的恶魔才会用铜币。”
“恶魔？小布你和恶魔做交易了？你难道不知道恶魔都是奸商吗？哦，我说什么你估计现在都听不懂了，空壳布归，脑袋空空，无忧无虑了。”保安戳了戳我的脑袋，敲了敲问，“你的脑袋里现在也长草吗？我可以打开看看吗？”
“你在这里保护布归，我去去就回。”
“保证完成任务！”保安让我坐在床上，他坐在一张椅子上，我们面面相觑。
突然他对我笑了一下，应该是笑，因为他说：“我笑起来不好笑嘛？小布你怎么不笑呢？”
“不好笑。”我的心空落落的，深蓝色块微笑一点儿也没意思，我躺下来，望着天花板发呆，蜘蛛网般的裂纹远看好像星河。
“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保安变魔术般拿出一个三角形的淡蓝色色块，蓝色的草莓叫人毫无食欲。
“好淡，你压根没有放糖吧？”不过我还是拿过来尝了一口，“蛋糕没有甜味算什么蛋糕？”
“我第一次做，以后会好吃的，相信我。”保安的眼睛十分深邃，他的眼睛里倒映出我的模样，突然他抬手擦了擦我的嘴角，大拇指揉搓我的嘴唇，数我的牙齿。
“你原来长这样啊，可是你看起来不像保安。”
“那我像什么？”他的手滑下去，拨弄我的喉结。
平心而论这是一张非常帅气的脸，五官立体气质出众，长长的睫毛扫过我的脸颊，他说：“好久不见，小章鱼，这保安被烧焦了，吃起来发苦。”
“嗯，好久不见。”
“你哭了？”安迪变帅了，他的拇指扫过我的下眼睑，吻了上来，“不过尝起来并不酸涩，我很想你，布归。”
我抱住他，眼泪流个不停，但是并不伤心，就像哭得抽噎只是我表演出来的一样，毕竟久别重逢的时候，我应该哭泣。
“我爱你，我可以咬一口吗？”安迪这么说着，压过来，嘴巴已经咬住我脖子上的一块肉吮吸。
“从来没有发现，我是如此的爱你。”他的舌头钻进我的嘴巴，我抽空思考蘑菇的爱和人类所说的爱一样吗？对了，系统说过安迪之前是人，他之前又是什么样子呢？
“等等，”我卡着他的脖子叫他停下，“你是蘑菇还是人类，你当人的时候……”
“我爱你！我好爱你！”他一口咬住我的脸，啃咬着，“真是奇怪，你闻起来既不香也不甜，可我就想吃掉你。人类？什么人类，我自出生起就是一个蘑菇。”
大片菌丝固定住我，然后疑惑：“不舒服吗，小章鱼，你怎么没……？”
“不知道，没什么感觉。”我能听到安迪的喘息，但是我心如止水，呼吸频率都没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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