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风,我不想方云以后也像我一样,如果有可能,你要多抽出些时间关心她,她过得比我苦多了。”梅晓歌眼睛模糊,喃喃地说。
俊风没有说话,紧握着梅晓歌的手,他多么希望时间就这样永久地停留下去。
第二天,俊风去城里买了三顶红色的圣诞帽和一些彩灯。回到家后,他们每人戴上一顶,又把家里布置了一下,屋子里顿时充满了喜庆和活力。俊风点上了蜡烛,放起了圣诞歌,和方云围在梅晓歌身边,一边唱着jingle bells,一边舞动起来。梅晓歌的状态明显好了许多,晚上还吃几块蛋糕,一直到半夜还很有精神,拉着俊风和方云坐在她的床边,不肯睡觉。
早上,天空阴霾,下起了雪,雪花无声无息地落在屋檐上,落在窗台前。梅晓歌望着窗外,她似乎看到了以前,她和玲玉、香玉第一次去白石西村演出,那个雨夜,在村委的旧房子里,她打开门,第一眼就看见了仁旗,也就是那一眼,她看见了爱情的模样。
梅晓歌跟俊风说:“俊风,你去书房抽屉里把那个铁盒帮我拿过来。”
方云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干妈,你先喝点粥再做其他的吧!”
梅晓歌示意她先把粥放在桌台上,“方云,干妈有话要跟你说……”
俊风在书房里拾掇了半天,才在最下面一层抽屉里找到一个略显生锈的铁盒。他掸去上面的灰尘,拿着它走进梅晓歌的房间。
此时,方云已经趴在梅晓歌的身上抖动地哭了起来。床上的梅晓歌脸色安详,笑容坦然,她已经走了,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没有人知道她的心里有没有遗憾,有没有未了的心愿。
俊风的眼泪也止不住流了下来,他紧紧握住方云冰冷的双手,将她揽入怀中。梅晓歌是他们俩爱情的见证,只有在这里,他们俩才能像个孩子一样,享受着呵护与庇佑。如今晓歌走了,他们的爱情似乎也没有了。
俊风小心地打开那个铁盒,里面是一张泛黄的照片,正是梅晓歌和仁旗的合照,照片中,他们清纯得如同一对神仙眷侣。俊风和方云在照相馆里见到过这张照片,也隐约地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但没想到梅晓歌的用情却是如此之深。
梅晓歌没有什么亲戚,在去八宝山火化的那一天,省里来了一位领导,省委宣传部的副部长钟援朝,他是接到县人民医院院长的电话赶过来的。
一番寒暄过后,钟援朝悲恸地问:“晓歌她,有没有什么遗言?”
方云说:“干妈生前曾说想和她母亲安葬在一起。”
钟援朝黯然地说:“晓歌的后事就交给我吧,她母亲安葬在省城的公墓,我安排好后接你们两人过去。”回头又对俊风说:“我和你爸是同学,就不要告诉他我来过了,县委我也不去了,晓歌火化完,我就带她离开这里,她应该不想再呆在这儿了。”
等一切妥当后,俊风抱着晓歌的骨灰,交给钟援朝。
“我想去晓歌的家里看看。”钟援朝难以克制心中的悲痛。
钟援朝以前来过晓歌家的,而且来过好几次,他看着自己曾经送给她的留声机,还有从原苏联给她寄过来的磁带,恍若斯人就是眼前,一时情到深处而不能自已。往事堪堪亦澜澜,前路茫茫亦漫漫,他默默地走到小院里,站立良久,推掉了秘书送来的雨伞,任雪花落满全身。
钟援朝带着梅晓歌的骨灰走了,一路上双手紧紧地抱着,只有此刻,他才觉得晓歌完完全全地属于他一个人。
俊风回到家里,仁旗和玲玉也早一天得知晓歌去世的消息,听说钟援朝把晓歌的骨灰带走了,也没有多问什么,只是感叹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这么早没了呢!
晚上,仁旗在书房里坐着,手里拿着晓歌送的那块表,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还能听见指针清脆的吧嗒声,它仿佛还不知道,自己的另一个主人已经不在了。
俊风推门走了进来,“爸,你还没睡?”
“嗯,我不困,再坐一会儿!”仁旗两鬓斑白略显苍老,并没有抬头。
俊风明显地感到他爸的声音有些嘶哑,眼眶似乎也有些红润,“爸,你爱过晓歌干妈么?”
仁旗的身子颤抖了一下,他没想到儿子会有如此之问,他抬起头,眼神中有些木然,但也没有回避。夜窗外,鹅毛般的雪花恣意飞舞,仁旗的思绪也飞往几十年前。
“……我和新宇的爸爸红深是好朋友,你仁忠大伯让我们去生产队的宿舍看望演出的三个女孩,其实就是想让我们和她们接触接触,看看能不能处成对象。那天晚上下着雨,是晓歌开的门,那是我第一次那么近的距离看到晓歌,她是那么漂亮,那么温柔,我和红深都是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她。可她是城里的,她和我们根本不是一类人,她的美丽,她的身份都让我们高攀不起,甚至让我们觉得卑微。我们不是不想,是不敢,不敢喜欢她,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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