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K的诊所…"她激活肋间芯片里的导航图，一串血色箭头在视野里闪烁。中层的建筑像是某种活物，玻璃幕墙随着人群情绪波动变换透明度，此刻正因晚高峰的焦虑情绪染成暗红色。
霓虹深渊黑市藏在一家名为"赛璐珞殡仪馆"的全息投影背后。林雨推开棺材形状的滑动门时，三百个悬浮交易窗口同时弹出。穿旗袍的AI接待员对她微笑，牙齿是用旧电路板拼成的。
"我要见老K。"她亮出肋间的走私槽，这是底层通行的暴力认证方式。AI的眼球突然弹出，变成个拇指大小的金属蜘蛛爬进通风管。五分钟后，隐藏电梯载着她下沉到真正的黑市。
这里的空间违背物理法则，无数铁笼吊在虚空之中。穿磁悬浮靴的商人往来其间，贩卖着会惨叫的人造声带、偷拍的公司高管记忆胶囊、甚至是用自杀者脑浆培育的兰花。林雨在第七个转角找到了老K的诊所，招牌上用霓虹灯管拼着"痛觉调节中心"。
手术台上的无影灯下，老K正在给自己更换肝脏。这个地下医生的脊柱是裸露的碳纤维结构，十二根机械触手在背后舞动。"你迟到了三小时。"他头也不抬地说，触手里捏着的激光手术刀正切除自己肝脏上的追踪芯片。
"你的血样害我差点被分解在电梯里。"林雨把变黑的试管砸在手术台上。纳米机器人突然苏醒，在金属台面蚀刻出天穹集团的三角标志。
老K的瞳孔骤然收缩成竖线："他们升级了血液加密协议…"话音未落，诊所外传来电磁锁破解的嗡鸣。三具公司猎犬的黑色外骨骼撞破墙壁，他们的瞳孔是同样的幽蓝色。
"抓住那个记忆贩子！"猎犬首领的声带发出合成音。林雨翻身滚到手术台下，老K的机械触手突然刺入她的颈后接口。
"别反抗！"老K的意识流顺着数据线汹涌而入。林雨的视觉被强制切换，她看到天空城顶层的透明穹顶，星光照耀着无数培养舱。每个舱体里都漂浮着赤身裸体的人类，后颈插着粗大的数据缆。
突然视角急速下坠，穿透四十二层复合装甲板。在最底层的禁闭室，她看到个正在溶解的人形生物——那东西有着母亲的容貌，身体却像蜡烛般融化，滴落的血肉在金属地板上组组成DNA螺旋。
"这是他们要掩盖的东西…"老K的意识在颤抖。现实中的手术台被电磁脉冲掀翻，林雨拔出数据刀时，发现刀刃上沾满了淡蓝色的脑脊液。
猎犬的声波武器震碎了所有玻璃器具，老K突然扯断自己两根机械触手插进地板："走通风管！"他抛来枚记忆晶片，"去''''幻痛''''酒吧找记忆雕刻师！"
林雨翻身跃上横梁的瞬间，看见老K的太阳穴爆出电火花。这个地下医生最后的表情不是恐惧，而是某种诡异的微笑，他的嘴唇无声开合——那是底层流传的禁忌短语："数据即血肉
通风管里充斥着酸腐的机油味。林雨的听觉增强器捕捉到五个心跳声在逼近，公司猎犬正在通过热成像追踪。她捏碎老K给的晶片，导航坐标直接烧进视网膜——"幻痛"酒吧在三个街区外的垂直深渊。
中层的建筑间隙是致命的游乐场。林雨踩着悬浮广告牌跳跃时，霓虹灯管在她的防弹风衣上灼出焦痕。下方三百米处，底层垃圾瀑布的荧光像条垂死的银河。
酒吧入口是颗巨大的机械心脏，每声"心跳"都会喷出神经麻醉剂。林雨冲进大厅时，三十个记忆体验舱正在同步震颤，顾客们尖叫着经历他人的死亡瞬间。
"我要见雕刻师。"她把带血的数据刀插进吧台。酒保的眼球弹出全息投影——和殡仪馆的AI是同款型号——指向厕所隔间后的暗门。
暗室里漂浮着上千个记忆胶囊，像水母般发着幽光。记忆雕刻师是个只剩大脑的老妇人，浸泡在营养液里的灰质组织连着十二台老式显像管。"老K的遗产？"大脑皮层闪烁，声音从生锈的扬声器传出。
林雨插入记忆晶片。显像管雪花闪动后，出现段监控录像：二十年前的实验室，穿白大褂的女人正在给婴儿注射纳米机器人。镜头突然转向培养舱标签——"项目47号：完美载体"。
"这不是记忆，是实时监控。"雕刻师的脑电波突然紊乱，"那个女人还活着，在…"
爆炸冲击波掀翻了整个酒吧。林雨撞破玻璃幕墙坠落时，看见三个猎犬站在破口处，他们的机械臂组装成粒子炮。中层冰冷的夜风灌进伤口，下方垃圾瀑布的荧光越来越近。
在即将坠入深渊的瞬间，某种生物义体本能被激活。她背后的碳纤维脊椎裂开，弹出军用级滑翔翼。这是她第一次知道自己的身体里藏着这种装置——就像有人早就预见到这场坠落。
滑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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