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公子……”
“郡主,”崔皓出言打断她,却在触及肖承敏眸光的那一刻慌乱错开眼神,“郡主,您尽管直言,崔某绝不含糊。”
肖承敏叹口气,只得抹去酬心,将顺辉与许月落的关系说了一番,又称自己路过宫门无意撞见,于心不忍施手搭救,恐陛下怪罪,只好想了这么个金蝉脱壳的法子,唯一不妥的便是将崔公子卷了进来。
她说到此处,停下来,又真诚地向崔皓道了一番歉。
崔皓早已在她的描述中将事情拼凑了个大概,他垂眸片刻,话中浓浓怀念,“承敏一向心善,否则当初也不会因缘际会护我一次,这次就当我还你了。”
肖承敏见他神色落寞,开口欲宽慰几句,又想起二人中间横亘的立场差错,终究明白缘浅难测,也闭上眼一言不发。
秋水驾车在外面转了小两个时辰,崔皓示意他驾车回去,城门并无人阻拦,崔皓心知自己恐怕要进宫一趟,先将肖承敏送了回去。
桑枝就在府门等候,见自家小姐平安回来,看向崔皓的目光也多了几分煦色,崔皓笑着同她示意,听肖承敏问她是否遭人盘问,得到一律没有的回答后,崔皓问候了肖承敏几句便辞行。
他吩咐秋水转道去宫中,一直骑马跟在车外的夜雨担忧道,“爷,咱们这次不会给自己惹麻烦吗?”
崔皓的声音从车里传出来,听上去有种漫不经心的倦怠,“明则不想动肖承敏,肖承敏不想明面上触明则的霉头,他们得要一个平衡。现如今出了这档子事,饵丢了不要紧,关键是鱼也没钓到,总要有人去搬个台阶,让他们都下来。”
夜雨明白了其中的关窍,秋水却还在愣愣发问,“爷,那您为什么要主动去帮淳安郡主啊?”
崔皓轻笑一声,“我问你,你家爷如今富甲一方,不求功名也不求权势,我还怕什么?”
“爷当然是什么也不怕。”
“错,我怕的就是旁人觉得我什么也不怕。你光溜溜的,让人家觉得无法拿捏,狗急跳墙了就会掀棋盘,爷筹谋了这么久,这安生日子可没过够呢。”
秋水一拍脑门,耿直道,“那爷不是把淳安郡主往风口浪尖上推吗,您又不是真心喜欢她。”
“你倒是好心,”崔皓嗤笑道,“她如今不也学会了利用我吗,金陵城这地方真是魔窟,吞进去实心砖吐出来蜂巢煤。她没那么容易被我害死。”
这回秋水放心地点了点头,夜雨却支吾道,“爷,您真的未曾对小郡主动心?”
崔皓掀开帘子翻了他一个白眼,“秋水用门夹的核桃给你吃了?”
秋水这下听懂了崔皓在骂人,晾出大白牙见见风,崔皓睨他一眼,“五十笑百。”
夜雨怨念道,“谁让爷演得这么逼真,那欲语凝噎,黯然伤情的模样,跟真的似的。”
崔皓阴恻恻道,“那要不要爷把你打包到南风馆里好好学一学啊?”
“咳……秋水,你怎么驾车呢,这个车都走歪了,一点也不直。”
“啊?”
崔皓勾唇闭眼倚在车壁上,筹算着这次他要放点什么血来安抚明则,他心里清楚,明则绝不会轻易放过世家大族,他这种站了队的也不行。肖承敏与他有旧缘,他几次三番对其立下矢志不渝的誓言,又次次退让,明则起码信了八分,肖承敏身在金陵,就是拽住了缚在崔皓颈间的绳索,明则才肯放心使他往返于金陵与清河郡。可肖承敏此番展露的心机难免引人忌惮,他这挡箭牌怕是用不了多久了,得想个法子尽快脱身。
祁域关前线,唐星沈率众又抵抗五日,于三日前得到言隼的消息,周稷宁已率军将西南一线大大小小四十几个匪寨荡平,收编招安入狱,一应按照律例处理。八万神策军开拔祁域关,最迟今晚将至前线。
唐,卢,项三人正在营帐商议今夜的反扑计划,“寅时周将军一定会达到指定地点,在此之前我们必须最大限度吸引谢俨的攻势,我率五千人自正面发起攻击,子晔,项大哥,你们每人分别率领两千人自左右翼合围,配合周将军从后方突袭。”
卢滢对计划并无异议,但对人选分配有异议,“换我从正面攻击。”
星沈看他一眼,“驳回。”
卢滢被噎得说不出话,星沈头也不抬,“各自去准备吧。”
项少杰和卢滢先后走出营帐,星沈扔下碳石,长长吐出一口气,祁域关的战事眼看就要结束,这番伤筋动骨起码一年之内明则都很难跟他们再有正面冲突,只要他们能活过今夜,就能再一次回到西北,再一次拥抱爱人。
西北战讯一向简短,最初的时候星沈亲自要过来看过,是顾劼的笔迹,除了捷隆山防线溃败,商家军一直顽强地将敌人阻挡在泉州以外,白川人到底没能如愿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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