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稷宁得到提醒,主动切断了他们同金陵联系的线路,并派出多支卫兵护佑临近山寨的村庄,在山口设卡,尽量避免商客通行。山匪失去了物资来源,短时间内尚可支撑,一旦日久,定会与黑甲卫反目,届时便是他们最好的出手时机。
自周稷宁接管西南政权后,新法令得到长足发展,神策军战力达到鼎盛,西南境内不再发生大规模的山匪伤人事件。若要主动追寻他们的踪迹,成本太高,但若放任不管,定成后患。唐星沈尚在神策军任职时便知周稷宁为此所扰,此番不论黑甲卫能在山上运作到什么程度,都是一个机会。
这一日,李焓接到下面府县递上来的折子,称下辖村庄遭匪,他仔细阅览了战报,发现事有蹊跷,不敢耽搁,稍作调度后去军中寻周稷宁。
李焓被令兵引进来时下意识往桌面扫了眼,案上摊开的正是西南地形图。
周稷宁闻声抬头,笑道,“之恒,找我有什么事?”
李焓将手中战报递过去,周稷宁接过展开,眉头渐渐蹙起,“下手如此果决,你怀疑是黑甲卫?”
“不止如此,将军仔细看,战报中提到,这帮贼人作祸时是从山间架弩,溪山村据清溪山最少也有三百步,我军中也只有御射营的弓弩可以达到这样的射程,这还是这两年军械院改良过的新品,普通山匪到哪里去找这样的装备。”
瞬息之间周稷宁已经作出决定,“之恒,有劳你将进五日内山匪袭扰的折子都找出来。”
李焓脚步没动,取过桌上的碳石圈在地形图上,周稷宁顺着他的动作去看,目光渐渐亮起来,待到李焓起身,周稷宁已经从他身边擦过去,“有劳,接下来的事交给我。”
“裘嵘,集合队伍,咱们去桑华山。”
“是。”
山路难行,裘嵘骑马走在周稷宁身侧,“将军,我们为什么去桑华山?”
周稷宁将地图递给他,上面李焓圈出来的几个地方连成线,形成拱卫之势,桑华山便位于这个保护圈的中央。
周稷宁见他眼底了然之色,笑了笑,问他,“若是你来用交机弩,可否射中三百步之外的人?”
“可以。”
“这么有把握?”
裘嵘解释道,“交机弩的木材为柘,选材赤黑而阳声,水分较少,富有弹性,弓干采用曲木,反顺木的曲势。这样的弓干干薄而少力,弓身拉开后会因为曲木回复到原位而得到更快的速度,因此会射的更远。”
“咱们所有的弓弩,交机弩射程最远。”
“看来你不再适合待在昭武卫了。”
裘嵘没说话,唇角笑意分外张扬,清亮的双眸也射出夺目的光彩,周稷宁扬了下马鞭,“这仗打赢了,回营你就去御射营报道,能不能给我一个焕然一新的御射营,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我一定不让将军失望。”
周稷宁让大军驻扎在桑华山两里外,由副将领了三千人漫山散开,自己带着裘嵘两个人大摇大摆上了山。
他们在山腰便被人截住,碍于神策军军威,没人敢对他们动手,只是在周稷宁提出面见首领的要求后,取出黑布蒙了他二人的眼睛带上山。黑布落到眼前的一刻,周稷宁悄无声息给裘嵘递了个眼神,此后一路两人皆是无话,只全心侧耳倾听卡哨布置,默默记在心底。
不知走了多久,周稷宁猜测他们是到了,眼前乍然现出光亮,她有些不适应地眯了眯眼睛,然后直视堂上坐着的三人。
她嗤笑一声,目光落在最中央的男人身上,“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敝姓沈,沈煌。”
周稷宁点点头,话锋一转,“沈山主,什么时候一条落败的走狗也能当你的座上宾了?”
“许某倒不知平宁郡主原来是这样牙尖嘴利的性子。”
“你闭嘴。”周稷宁遽然发难,鄙夷的眼神自方才发声之人身上一扫而过,根本不屑多看,“说你是狗你便认,这是你最有自知之明的地方。”
“你还是一条路边野狗的时候就对着许国公摇尾乞怜,他心慈仁善,收你为徒授你诗书予你名姓,然危难之际你立刻倒戈,毫无气节可言。一介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辈也敢对我西南统帅妄言,凭你也配姓许,真是白饭吃多了连自己祖宗都忘了。”
许铭面色铁青,将牙齿咬得咯吱作响,裘嵘听着那动静直接嗤笑出声,见众人目光都向他聚来,才故作无辜地摆了摆手,“我以为哪的耗子钻出来了。”
“你!”
“好了。”沈煌直接打断许铭的发作,任他气得脸红脖子粗,扫过去的眼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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