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容,其实你…”
“好啦,”玲容拉过星沈的手握住,“星沈,我没有你那样的志气,只想守着我父亲安生过日子,他开心我便开心。”
星沈只好就此岔开话题,同玲容聊些开心的事。又待了片刻,玲容要回,星沈送走她,略坐了坐,便起身去了父亲的院子。到的时候,唐诣正在和赵氏用膳,见她来,假意招呼了两声便不再言语,任由她站着。
星沈干脆告禀了一声,进了唐诣的书房。唐诣进来的时候星沈已经看完了半本游记,她站起来,敛眉喊了声父亲。
“你有什么事?“唐诣语气生硬,不像在跟女儿说话,倒像在跟下属交流。
“我来问婚约一事。“
唐诣眉头紧皱,“柳家已经是你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夫家,若不是我只有你这一个女儿,你以为这便能轮得到你?“
星沈直视着唐诣的眼睛,“我不愿意。“
唐诣抬手摔了桌上的茶盏,碎瓷声惊得门外的人脖子一缩,赵贞云转了转眼珠子,推开了书房的门,脚还没踏进来,甜腻腻的声音已经飘进来。
“老爷,星沈还小,动这么大的肝火做什么,星沈,你也是不懂事,你爹这样的苦心,你非但不谅解,还要气他,他这个人就是嘴巴硬,还不快给你爹道个歉。“
星沈垂下眼睫啧了声,除了点懒得应付的烦躁,心里生不出一丝波澜。她目光越过赵贞云直直落在唐诣身上,沉声喊了句,“父亲。”
唐诣一僵,挥手示意赵贞云离开,赵贞云攥紧袖子咬咬牙,背过身斜剜星沈一眼,故作高傲的姿态倒真像只大公鸡。
星沈平静地侧过半个身子让她出去,在金陵唐家的这几年,赵贞云对她不算善待,除了一扣再扣她的月例,倒也做不出更狠毒的事,她自己既然有存活的法子,自然不将这些记在心上。只有一点,赵贞云平日里一张嘴就拖长腔,唱念做打的功夫恐怕连戏班子里的头牌都要喝彩,真是吵得她头疼。
书房中只剩下父女二人,唐星沈说话不再顾忌,“父亲,这婚约是怎么来的您比我清楚,我现在只有一句话,把婚契交给我,我给您三个月的时间攀权附贵,否则您别怪我掀了这棋盘。”
“你,你,”唐诣像被踩中尾巴的猫,胸膛一下子气得抖起来,点着星沈的手指恨不得戳到她脸上。
星沈早料到他的反应,在原地站了片刻,冷肃了声音,“父亲,两年前我选择随您进京的时候您就该明白,我并非对父母爱护心存贪恋,我是为了金陵城这一方更广阔的天地而来,您非要那金碧辉煌的仕途,我可以助您一臂之力,但任谁,都不能挡我的路。”
唐星沈目光隐有浅淡血色,话中更是不为瓦全的气势,唐诣被惊得一时无语,沉沉跌坐在木椅上,神色晦暗难辨,像被人反复涂抹篡改过的画卷,脏的看不清半点本来的模样。
从下人手中接过契书,星沈转身欲走,背后传来唐诣的警告。
“三个月,一天都不能少。”
星沈头也不回。
许月落上朝的惯例是凑在卢滢旁边打瞌睡,下了朝,也和卢滢扎在一块,两个人跟在百官后面慢慢往下踱,卢滢冷眼瞧着一堆人凑上去跟唐诣和柳澄明打招呼,唐诣那张老脸,笑得皱纹都铺开了。
卢滢不屑地冷哼一声,干脆停下来抱臂上观,许月落见他停下来,也看过去。
“寒门贵女啊。“卢滢感慨了一句,话里话外皆是嘲讽之意。
“阿滢”,许月落语气稍沉,“走吧,今日有要事。“
卢滢立刻收了吊儿郎当的恶意。
世子府,先于他们二人一步的顾劼已经坐在院子里等了半晌,见他们来,也不起身,斟了两盏茶。
“言聿,我前些日子借着机会往诸郡百州走了一遍,同家里的铺子都打了招呼,地基已经选好,东西也都在采办,只待朝廷松口,学堂很快能建起来,第一批学员的束脩全免。“
“宫里怎么说?“
“传出信来,说陛下已经松口,朝中文官清流多是伯父的学生,响应者众。最大的阻力其实还是勋贵世家,他们的势力盘根错节,不易撼动。”
许月落食指轻叩白瓷杯,修长莹润的指骨搭在上好的月白彩釉上竟也不遑多让。
“辛苦了。”
顾劼一笑,卢滢凑在他旁边,“怀瑾,明日我去与青楼见酬心,你要不要一起?“
“不去。“顾劼冷淡拒绝。
许月落看他们二人闹,并不打断,起身去了书房,人立在窗前,目光融进一片深重的暮色。
柳府,柳愿思被父亲唤到书房,他进去的时候父亲正负手直立,目光定定,眼前却只有一面空壁。
“父亲。“
柳愿思唤了一声,柳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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