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睿之护着:“别戳它啊,它胆子小。”
沧逸景拎着鸡脖子把鸡薅下了地:“公鸡最凶了,能跟大鹅打,怎么会胆子小。”
钟睿之接过他递来的包:“我三颗蛋就剩这一个独苗了。”
“那也不能成天抱着吧,真当小娃娃了?”沧逸景笑边说边脱外套打水,准备洗漱:“给你买了加厚的袜子,穿上脚不冷。”
不用猜,钟睿之都知道里头还有零嘴,鸡蛋糕、水果,或是市里新开的小吃店的小吃。
77年6月过后,街上多了不少个体户开的小吃店,十月的时候,镇上还办了一次大集,热闹得很。
钟睿之找了块鱿鱼干儿啃着,跟他搭话:“我帮你搓背吧。”
“不用,我困得很,洗快点想睡了。”如果不是钟睿之在,他肯定不会选择洗澡,太麻烦,他现在的感觉就是坐着都能睡着。
钟睿之跟着他,趴在澡盆边玩他的热水:“跟我说说什么个情况吧。”
他个子高,只能站在木桶里洗,钟睿之趴在盆边的位置正好对着他的腹部。
两个人亲密惯了,也都不觉得尴尬。钟睿之甚至伸手捏了把他的肉。
“钟睿之,你坏死了。”沧逸景轻拍下了他的手:“是要告诉你的,等我洗完,有点冷。”
钟睿之就拿着大毛巾在边上给他备着,帮着他用木瓢舀水冲头发上的泡:“耳朵上还有泡泡,冲掉了。”
“嗯。”
洗完澡,上了炕,沧逸景窝在钟睿之的怀里,钟睿之抱着他的头给他擦头发。
“都忙些什么呢,不着家的。”钟睿之抱怨着。
沧逸景的呼吸深慢下来,耳中能听到钟睿之的心跳:“我没做过水产生意,所有东西都要从头学,怕搞砸了…”
“能行吗?”钟睿之问。
沧逸景道:“行不行都得试试。小叔升的太快了,眼红他在背后捅刀子的不少,这回…就算出来,工作肯定保不住。我得帮他守着水产的生意。”
沧麦丰能升得这么快,除了有部队背景,工作能力强以外,背后也是有领导赏识提拔的。
在大领导面前当大红人,眼热的人自然不会少。
“不过…小叔的老首长,前几天找我去了一趟,说受贿的事,肯定会尽快还小叔清白的。”沧逸景道。
“那小叔岂不是很快就能出来了?”钟睿之问。
“吴志伟那边也没有查到他给小叔钱或者物品。况且他人现在在东北也还行,他自己也说没有的事儿。”沧逸景道:“不过…小叔偷偷做水产生意的事,我没说出去。”
他的意思是,没有告诉那位小叔的老首长,大领导,沧麦丰在搞副业。
“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说。”沧逸景道,“还有,我这次回来,要问你借那五万块钱。”
钟睿之欣喜:“拿去呀,不用你还。”
沧逸景抬头冲他笑了笑,伸手轻掐了一把他的脸:“以后你就是我的债主了,长工跟你报备一下钱的用处。”
“渔船每次出港,要去一周左右,主要是近海捕捞,小叔的订单已经是接好的,船费也先垫了六成,但…因为他被抓了,买方现在非常担心,想要终止订单。船是前天回来的,鱼获已经交付了,好说歹说愿意把生意做下去。”
“买方只要有鱼还是好说话的,可船长和水手这边…”沧逸景叹了口气,“他们看不到小叔,不愿意再出海了,起初船长答应垫付的燃油和维修费用,也要求我立马结清,还有水手们的工资。”
钟睿之点点头:“那你付清了,他们还愿意出海吗?”
沧逸景道:“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了,其实小叔存折里是有钱的,而且…是放在我妈那的。但他的钱,要拿去补他拍板的垫资。”
说是放在黄秀娟那,其实是存在黄秀娟的户头底下,好在是有这一层,如果是存在沧麦丰自己名下的,他一被抓进去,拿钱就被冻结,不能再用了。
钟睿之问:“垫资?”
沧逸景点头:“这里头很复杂,不能说他急功近利,任谁坐在那个位置都会那么做。垫资正常情况,过几个月就能收回,完成的项目也是政绩,其中赚到的钱,还能给单位上发奖金。小叔应该干过几次,并没有私自往自己口袋里放,那些都是过往不究的。但这次的垫资,项目还没完成,所以…不补上的话,挪用公款,会判刑。”
钟睿之问:“多少钱啊?”
“六万。”沧逸景道。
对钟睿之来说不算多:“那小叔放在阿姨那的,有多少钱啊?”
沧逸景道:“生意赚了不少,有八万。”
那个年代,能存下八万多的人,翻遍整个省,都是少见的,沧麦丰挺能耐的:“能还上啊,不过挺可惜的,这都可以买艘大船了,补上去还能见回头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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