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摩托总比自行车快些。
沧逸景的电话过去,简明扼要,姚勉那边没有多话,北京来的律师三天后就到了秦皇岛。
根据沧逸景奔走打听,姚勉托人找关系问来的,以及沧麦丰自己说的情况。
他是因为生意的订单,被对家盯上才被举报的。
但这事并不能说出去,因为渔产的生意不能曝光。
虽然他在局里的工作是正职,生意是副业,期间没有联系,要说联系,也只是多知道些内部消息。但只要说出来,就是以公谋私,罪责更大,尤其还涉及投机倒把。
好在因为对家也是做生意,投机倒把的,且他的目的是把沧麦丰折腾进去,好抢他正在做的那份订单。所以并不会主动去说出渔产生意的事。
否则沧麦丰被逼急了一不做二不休全供出去,举报人也得被调查,若查出来违规买卖,甚至会有牢狱之灾,订单的事就别想了。
沧麦丰有编制工作,且有职务。那对家便想了这出狠招,挖出了沧麦丰帮吴志伟出证明,说好话的那件事,说他收了吴志伟的贿赂,利用职务之便,帮吴志伟脱罪。
再加上沧麦丰主管的局内工作,是需要计划份额的,说白话就是经他手管着票子,且数额还不少。
所以又污遭出一堆他受贿的伪证,那些东西不好查,因为只要管着钱,就不可能完全清透,他虽然没有往自己口袋里捞过票子,但为多谋政/绩的特批,挪动的垫资,干了不少。
这些是上下都知道的,但捅出去,就只有他一个人背着了。
等这些东西查完,到时沧麦丰即使能平冤昭雪,在局里也不可能官复原职,以后也不会再有晋升了。
这种事查个三五个月都算是快的,自己那摊生意的单子自然更别想了,全都会落在举报他的对家手里。
且渔船已经出了三趟港了,每出一趟就是不少花费,渔船的各项费用,是先垫出去的,另有兄弟们的工资,燃油,停港维修的钱,是需要后期支付的。
渔船停下,订单一旦无法交付,这些钱就会全亏进去,血本无归。
不等沧麦丰出来,老沧家掏光家底都赔不完这些钱。
是朝着三寸打的,你死我活的狠毒招数。
可那人不知道,沧麦丰的生意并不算违规,早在77年5月,他就看到了可在计划范围内,小范围鼓励个体渔业发展的通知。
但因为早几年投机倒把抓的太严重,且这‘小范围’三个字又足够耐人寻味,到底多少算小,多少算大,谁也抓不准。
又看不准风向,于是渔业局并没有大肆宣传这项文件。
但民间一些小生意,个体养殖户,也确实在逐渐复苏。
虽说这生意律师能去争取辩护成符合文件规定,但沧麦丰多了一层局里的身份,这两点又是相冲的。
于是沧逸景决定,生意的事情还是不能说,只能吃下这份暗亏,让律师按照原罪辩护。
受贿的莫须有可以慢慢查,只能让小叔多关些日子,受点罪。
而他,辗转承接起了那份渔船的生意订单。
船出了港就不能停,货要按期交,工资也一分不能克扣,只有订单完成,生意正常运转,小叔出来后,才有活路。
沧麦丰的合伙人、伙计们,看到沧逸景出来挑大梁时,起初心里也是犯嘀咕的。
他没有做过渔业,不了解行内的规矩,就连鱼获的品种,流层,不同时期的价格都分不清。
但他又带着一股一定要成事的拼劲儿。
小叔还在局子里,景哥不回家,沧逸景在队里的活没人干,好在是农闲的冬天,生产队不用按时上工,钟睿之就编了个他去外地探亲的借口,交了假条,帮沧逸景把队里的那份活顶了下来。
他原先只看沧逸景干,现在轮到自己去算下一年的耕地范围,规划亩数,农产品种,计算产量,才知道有多累。
每个礼拜晚上还要组织队内学习,定每月黑板报的宣传内容…
晚上回家抱着小鸡都忍不住抱怨:“怎么一个小村儿里能有这么多事儿啊,景哥…什么时候能回来啊”小鸡已经脱掉了绒毛,长羽毛了:“过年总得回家吧,渔船过年也不出海啊。”
他正想着,听到了院子里逐渐靠近的摩托车声。
沧正才、黄秀娟和钟睿之三个几乎是同时从屋里冲出去的。
沧逸景摘下头盔,朝钟睿之点了点头,就往主屋的沧正才和黄秀娟那去了。
钟睿之知道他的意思,是等会儿再来说。于是他抱着小鸡又回了屋里。
大约半个小时后,沧逸景才回来。
他看上去十分疲惫,头发有些乱,眼窝凹得很深,钟睿之抱着小鸡去迎他:“我烧热水,正好能洗。”
他累成这样都不忘给钟睿之带东西,把包递上,扯出了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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