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酒精的味道，那个男人浑身酒气，宋蕴被他扯着头发，死咬着嘴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除了我谁愿意和你搭伙啊?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提要钱啊。”
“我单位同事的老婆好看温柔，你个臭女的，整天哭丧个脸给谁看啊。”
“还有你那个儿子，要不是看中了他那点奖学金，我早把他踢得远远的。”
程济远又嘬了口酒，想到自己可是那时候他们村唯一的大学生，他们村的骄傲，要不是看上了宋蕴的城市户口还有这套老破小的房子谁乐意跟她扯证。
他越想越气，抬脚就要踢。
宋蕴闭上眼。
黎欲青想也没想直接挡了上去，把宋蕴护在身下。
成年男人下了十成力气的脚一下子踹上黎欲青的腰部。
黎欲青闷哼一声，剧痛像闪电窜遍全身，冷汗一下子冒出来。
他忍着疼痛 ，回头蹬着程济远。
程济远饶是喝成这样也被这犀利凌厉的眼神吓得酒都醒了半分。
黎欲青已经长大了，个子比他还高，不再是以前那个随便就能打的小屁孩了。
“还...还不是你妈找我要钱...”话都不敢说完，程济远拿个酒瓶躲进房间了。
黎欲青低头查看宋蕴的伤势，“啪！”，被一巴掌扇偏了头。
宋蕴眼中含泪，满眼都是怨恨，低声讷讷道，“要不是你那个爸...我怎么会...”
“都怪你...都怪你...”
黎欲青只是淡淡看着她。
黎欲青从没见过宋蕴口中他的亲爸一面，只能从她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到他爸是个始乱终弃的渣男。
宋蕴眼泪无声无息掉落，落在地板上，在沉寂的夜晚如雷声般砸在黎欲青心上。
对于宋蕴，黎欲青的感情是悲痛，怜悯，埋怨，他们是血脉最相近的仇人，无法冷眼相看，但也不会嘘寒问暖。
在宋蕴嫁给程济远之前，她还是个好母亲。她会给儿子买衣服，买好吃的，去公园玩，要求黎欲青好好学习，出人头地。
结婚后，在程济远的pua(精神洗脑情感控制)之下，宋蕴越来越古怪，有时候发呆一坐就是一整天，有时候会无缘无故地发火。
程济远职场失意就在家里耍威风，经常家暴，黎欲青挡着就一起揍。
黎欲青看着母亲陷入泥潭，曾经多次提出要报警，都被宋蕴拦住。
黎欲青不知道为什么。
往往第二天他就看到宋蕴跟没事人一样继续伺候她的丈夫和小儿子。
黎欲青痛恨自己的无能，只能拼命学习，他想带母亲逃离。
宋蕴充满老茧的手覆上黎欲青的脸，涕泪纵横，喃喃道，“太像了...太像了...”
黎欲青长得太像黎洵了，那个毁了她一辈子的男人。
黎欲青环住宋蕴单薄的身体，抬手轻拍母亲的脊背。
宋蕴无力地捶打黎欲青的胸膛，在她儿子怀里低声呜咽。
黑夜里，这对母子的距离又近又远。
————
宋蕴回房后，又只有黎欲青一个人站在黑暗的客厅中。
他去卫生间洗漱，无力地看着镜中自己被宋蕴打出来红肿的脸颊，自嘲一笑，扯的脸有点疼。
突然不想去图书馆了。
黎欲青再次启动电脑，在等待的过程中思考着用什么借口拒绝。
点开江胜的头像，打字。
键盘反应怎么这么慢啊，黎欲青盯着屏幕，盯到眼眶酸涩。
他还在敲着键盘，咔哒咔哒。
下一秒，对面先发来一张图片。
是一张月亮。
【月生:今晚月色真美啊。】
黎欲青看了下意识看向窗外，不过没有月亮，是一片黑压压的楼房。
黎欲青嘴角苦涩一笑。
对面又发来一张图片。
黎欲青点开，是乱七八糟的厨台，上面各种东西，黎欲青叫不上来。
【月生:我在做舒芙蕾哦，明天带给你吃！】
看着对话框，黎欲青视线模糊。
为什么看不清。
为什么对他这么好。
为什么拒绝的字眼打不出来。
黎欲青重新打字。
【黎欲青:什么是舒芙蕾?】
江胜发来一条语音。
黎欲青立刻找出几乎发黄的有线耳机，戴上，点开，少年柔和的声音隔着劣质的音频线传来。
“呃让我想想，就是很软的甜甜小蛋糕，总之特别好吃，明天学习太费脑子啦，需要这个拯救我们！”
黎欲青嘴角微扬，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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