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坠向绿意肆虐的大地,风萧萧而过,冷意驱散空气中的燥热。
祁冀翻看起手里的卡牌,数不清已经叹了多少口气,但凡有一张阳间一点的卡牌,他也不至于在这里愁苦。
原主卡组大多以鬼怪为主,敛尸人、棺中尸变、引鬼报冤、煞神、梨园戏曲……一个比一个接地府。
怪诞、诡异、可怖,每一个卡牌技能都像阴森毒辣的邪神,要让戴罪之人心甘情愿被自己侵蚀殆尽。
原本安静的走廊里传来响动。
HR队员刚走出来就撞上走廊里坐着的祁冀,程寻怒气再次涌上胸腔:“你怎么还在这里?”
“累了,坐会儿。”祁冀无心解释那么多,随口胡诌。
在程寻欲动手之前,池歆拉住他:“别闹事。”
“他不能留在这里,谁知道我们走后他会不会做出什么下流的事情。”为苍榆安全着想,程寻不会就此作罢。
祁冀听懂他的言外之意,遵循他的想法,跟随他们离去。
这样一来,正巧可以证实一下心中猜测。
离电梯门口还有几步之遥,祁冀习惯性舒展的眉目微沉,心中警觉。
两次……两次都是在这个位置。
“我怎么感觉有点冷?”一个队员搓了搓胳膊,将敞开的外套拉得严严实实。
脚下好似踩空,身体猛然下坠。
程寻踉跄后迅速起身,当他看到沾满手心那不断刺激视觉神经的黏稠液体时,瞳孔急剧骤缩。
血……好多好多的血……
浓厚的血腥味侵入鼻息,恐惧裹挟不适急哄哄汹涌上来,搅得大脑混沌不堪。
源源不断的血液形成一片汪洋,蒸腾起浓稠的血色雾气,天地像是被强行混接到一起。
尸骸堆积、漂浮、翻涌,眼球被血水浸泡得肿胀,犹如溃烂的果冻,渗出黏黄的脓液。
恐惧、惊慌、无措、茫然,在众人脸上纵横交错。
一切发生得猝不及防。
鲜血中心,祭坛高悬,黑袍使者正贪婪吸纳祭祀带来的力量。
“啊——”不知是谁发出凄厉惨叫。
一天之内被连吓三次,祁冀都快习惯了,好歹这次有个心理准备,只是瞥了一眼漂浮过来的断臂。
强烈的视线袭来,祁冀不受控制般抬头,脸色微微一变。
黑袍使者头戴古怪面具,只露出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似布满荆棘的阴暗沼泽。
面具随他的嘴角牵扯出一个狰狞的弧度,几乎快要咧到耳根两侧,眼球跟着笑容的幅度变得扭曲。
他把自己当成新的祭品了。
恐惧犹如利剑一样贯穿心脏。
祁冀厌恶这种性命被他人掌控的感觉。
黑袍使者凭空消失,又重新出现在他面前,扯出的笑更加狰狞。
祁冀本能想要躲避。
不知名的力量如同枯木般延伸缠绕,死死拖拽住想要发出躲避号令的神经元。
巨大的痛楚淹没了他,灵魂像在被剧烈撕扯,每一寸肌肤都似在外溢血,脑髓像是正被活生生抽离。
祁冀牙关紧咬,指甲深深陷入手心肉里,本意是想靠身体上的疼痛来减轻精神上的痛楚,强撑着快要跪倒的双膝。
在此等惨无人寰的折磨下,他还要维持住大脑运作,心里盘算对策。
实力过于悬殊,仅是对方故意散发的压迫感就足以让他动弹不得,一切挣扎都显得苍白,他必死无疑。
一天时间不到死两回,他真是倒霉透了。
疼痛并未来临。
衣兜里显现出若隐若现的光芒,黑袍使者似乎是受到某种威胁,卸了攻击,最终随场景隐匿。
恐惧久久挥之不去,众人跪倒的跪倒、吐的吐、痉挛的痉挛。
祁冀僵硬在原地,被劫后余生的庆幸紧紧包裹。
如此一来,可能性排除掉一个,卡牌的事情与这些人无关。
从比赛现场到医院,他一直接触的人只有一个。
病房墙壁挂着的电视机上,正在播出第九届卡牌世界赛的回放。
苍榆目不转睛观看比赛进行,眼底时不时闪过一丝狐疑,试图在理解什么。
直到病房门被人轻轻推开后又关上,苍榆指向屏幕前那个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那是谁?”
“是你。”祁冀不打算隐瞒。
“我什么时候上过电视?怎么没有一点印象?”
“你从这场比赛后就失忆了。”祁冀悉数解答他的疑惑:“你队友没告诉你吗?”
“我对面那个人是你吗?”
“嗯,我们是对手。”
“那最后谁赢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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