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把衣裳留在岸边的大石头上,便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进湖水深处,停在水面淹没到胸口的位置,将将能避开左肩的伤。
他一个猛子扎进水里,胡乱搓洗了头,接着捧了水抹抹脖子、肩膀。
左肩还好说,右肩,他左手稍稍抬高半分,左肩伤口便钻心的痛。无法,他只得随便往右肩拨水了事。
洗了澡,云雾听着悦耳的鸟鸣声仰头,将数日来的怨气悉数吐出。
耳边的鸟鸣声忽然变味,似—刀剑声!
云雾一怔,下意识看向源头。
“人呢?逃哪儿了?快找!!”
中年男人浑厚的嗓音远远传来,云雾不寒而栗,赶忙往岸边去。
扑通----!
还没等云雾有所反应,脖颈忽地一阵刺痛,“嘶--”
随之而来的,背后贴上一具滚烫、坚硬的躯体,胸前被强健有力的手臂紧箍,大掌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刚好按在他左肩的伤口上。
“闭嘴!”男人阴森森的语气威胁道:“敢开口,我现在就让你再也开不了口!”
云雾垂目盯着脖子上泛起寒光的长剑,抿唇点头。
随即,整个人被男人拖到湖水下。
这湖称不上大,水上动静清清楚楚传到水下。
一伙人在附近搜寻了会儿,却仍不死心地试图蹚进湖水里。
云雾胸腔内憋得生疼,头又昏,他心脏狂跳,若是那伙人发现水里的他们,这男人被抓,他也难说。
忽然有哨声响起,那伙人中有人说:“在那边!”
他们一走,云雾使出吃奶的力气挣脱男人,钻出水面大口大口地呼吸。
“站住!”男人用长剑指着云雾左肩,“我还没说你能走。”
他气呼呼地捂住刺疼的脖子,转头瞪向一脸凶相的青年男人,“你还想怎样?!”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儿?”青年男人不罢休地追问。
“与你何干!”云雾没好气地反驳,冷眼瞥了下那剑尖,“我在这里好好的洗澡,是你跑来吓我,还拿剑伤我威胁我!我都被你害得险些溺死在水里了,你还敢拿剑质疑我?该我问你才是!”
青年男人像是被云雾炮击似的话怔住,然后收了剑。
见他半天吭不出一声,云雾懒得再搭理,正掉头要上岸,忽见青年男人摇摇欲坠地“扑通--”倒下。
见状,云雾无奈地闭了闭眼。
这男人真是瘟神!
走出两步,他长叹一口气,转头来扶起男人往岸边走。
好不容易到了岸上,云雾被风一吹,哆嗦着丢下男人去穿衣裳。
回头见男人昏迷中还不肯丢下剑,他毫不迟疑地从男人手中抢了,随手丢边上。万一这人醒了,又用剑指着他呢!
丢下男人回去吧,云雾仍狠不下心。
要是那伙人再找回来发现男人,指不定会牵连到他。
云雾细想后,蹲下身狠狠瞪了男人一眼,才抓起男人手臂扶起死马般沉重的他慢吞吞地往道观赶。
“汪汪汪------”小灰狗不安地围着地上的男人大吠。
“好了,乖啊,别搭理他。”云雾抱起小灰,又往火堆添了些干柴。隔着火堆坐在男人对面,他闲来无聊,这才打量起男人。
身形高大,身上藏蓝锦服还有冰梅暗纹,想来身家不凡。脸嘛,白,浓眉拧着,双目紧闭鼻梁高挺,唇色惨白如纸,是个俊的,瞧着像招惹了不少好姑娘。很讨人厌,这样一脸桃花样的男人,定是招惹了情债!
他不屑地轻哼了声,眨眼间,发现男人面色潮红。他这是?
云雾起身走近男人,看他神色不难地扭头,是发烧了?
收了摸他滚烫额头的手,云雾暗道:“果真是个瘟神!”突然闯进他生活,突然威胁他怀疑他,突然昏迷发烧,突然给他添麻烦……
“汪汪汪--”
睡得迷迷糊糊,脑袋本来还疼着,被狗叫声一吵,更疼了。
男人扶着头坐起来,视线追随起狗叫声源头,视线还未聚焦。
“乖啊,不闹了,我去挖点蚯蚓给你拌山药泥啊。”轻柔宠溺的男声率先入耳。
云雾放下小灰,抬眼便见男人直勾勾的目光盯着他不放。
先是一愣,不服输地看回去,然后惊觉这男人清醒时的眼神,竟有些似曾相识,叫人不寒而栗。
他面色一沉,率先开口:“你昨天发烧了,是我带你回来照顾你整晚,还不顾危险找了草药喂你。若你尚有人性,就赶紧离开别连累我。”
男人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注视云雾的双眸敛了凶光,随即四下看看,发现两手空空,男人脸色阴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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