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大多数主圣堂一样,这座由本地灰岩砌筑而成的建筑高大、气派、占地宽广,似乎如城外的山峦般坚实地坐落在地面上。
主圣堂正面,一对斑驳的古式扶壁拔地而起,将立面一分为三,并由此划分出三道微微向内延伸的门廊。在门廊形成的阴影之中 ,不难看见尽头那几扇紧锁着的橡木大门,以及布满浮雕的半月形门楣。
此时,如果有人凑近其中一扇门,透过门上的钥匙孔望向门后。那人大概会看到一个披毛皮披肩的身影,在明亮而静谧的堂内缓缓踱步。
毫无疑问,这个身影属于本堂的一位教士。
准确的说,这是本区的祭长大人,克雷翁的乔姆·马提亚斯·博尔戈。
乔姆来到主圣堂,并非是因为今天要举行什么祭礼。相反,这几天以来,他几乎都在为找不到消磨时间的方法而发愁。
不过,这也怪不了他。
自从就任祭长以来,他不是忙着在筹备各项活动,就是在管理教士,统计捐税收入,几乎有上千件事要做。突然闲下来,他反而还有些不适应。
更令他扫兴的是,本来约好来拜访他的老友克洛维居然有急事要处理。这下,他只好待在寓所里读些他早就背得滚瓜烂熟的神学书,或者穿梭在圣堂中,盯着柱头和墙壁上的花饰解闷。
:“唉,早知如此,我也不会把那批书借人。”乔姆暗想道。
半个月前,他托人搜集到的几册珍本才到迪费,便全被身边的青年祭司借走了。至今为止,他还没翻动过其中任何一本书。
:“可惜,可惜。”他摇摇头,努力让自己回想起最近的工作计划,企图用这种方式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乔姆边想,边在圣堂中穿行。待他的双脚将他引向祭坛时,他便顺势跪了下来。
他在祈祷。
他也只好祈祷。
写给本教省主理祭长「2」的述职报告已经寄出,加之目前正处于忏悔期内,没有什么特殊的祭礼要举行,他得先停几天祭长的职务。
说实话,他其实有点紧张——最近讲道时,有祭司反映说他的神学观点过于冒进,恐怕容易滋生异端思想,不知道上头会不会有什么意见……
唉,做这种偏远地方的祭长,事多位卑,真是一种折磨。
祈祷完,他又站了起来,继续漫不经心地在圣堂内走动,时不时昂首向上望去。
离地数丈高的地方,雕镂繁复的柱头与拱门在此相接。蛇尾的兽、生翼的狮、尖牙利齿的鸟、施行奇迹的圣人、在火中燃烧罪孽的死者……诸如此类的雕塑占满了整个空间。
其上,一排高耸的玻璃窗正熠熠生辉。
经由阳光照射,窗上以各色彩玻璃嵌饰而成的藤蔓花饰仿佛正在生长。数十簇宝石般明澈的枝叶衬着几处经书插图,在玻璃窗上不断伸展、缠绕、开花结果,俨然组成了一道以光线编成的空中绿篱。
尽管他之前在盖朗西亚和安达卢的各大城市中看过许多更加宏伟,华丽的圣堂。但适应过圣堂高处较为明亮的光线后,乔姆还是立即沉浸在眼前这番景象之中。
凝望着上方的各种装饰,他不自觉地小声背诵起某本书上的两段话。
:“更不要提那些敬拜场所施金布彩,各种装饰密集如鱼鳞,人行其间,仿佛成了鄙陋的蝼蚁。祭坛和经书全部以金银为饰。堂内四处安插着被塑造成美男子和绝色美人的圣人雕像,好像雕刻得愈美丽,越能让朝拜者松开钱袋,他们就越神圣……
…… 当衣不蔽体的孩子忍饥挨饿时,你们和祭首却在用无价之宝装饰法器与圣髑,雇佣乐师奏起竖琴,让圣堂充满奇异的浮华气息。通过这种方式,你们终于用贫贱人的血汗愉悦了富人的耳目。”
:“这是不是圣苏比阿「3」写给斯塔沃的阿尔伯托院长的信?话说,你搞到他的《圣学诠释》了吗?”
一阵说话声从乔姆的背后传来,把他吓得直打哆嗦。
回头望去,克洛维正站在他身后。
乔姆先是吃了一惊,转过身,意识到来者身份后,便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我们的大忙人克洛维总算有闲喽。”
乔姆为了保持圣堂内的宁静,努力克制住大笑的欲望,憋得肚子生疼。
:“哪里有闲,我是来办事的。”克洛维故意装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无论如何,公事必须公办。”他没说完,嘴角也开始不住向上翘。
:“走吧,先回我寓所去。”乔姆带着克洛维走向祭台一侧的圣堂出口:“对了,你要办什么事?”
乔姆口中的所谓寓所紧挨着主圣堂,依照其朴实无华的制式来看,这栋房子似乎是曾经的济贫院。
行至门口,乔姆抬起手,叩响门环。一个仆从模样的小伙子替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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