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烬明

丹浊厄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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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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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雾气突然变得粘稠,念知拔剑时带出的虹光竟在空气中留下胶质般的残影。

    那些霜花里传来的笑声渐渐扭曲——三百年前小霜寒贴在她剑鞘上的手,此刻正从冰晶里穿透而出,指尖滴落着与墙上相同的靛蓝黏液。

    念知剑锋划开最近的一片冰川,却在爆裂的冰屑中看见无数个自己正做着相同的动作。

    红绳灼烧出的"九汐"篆文突然倒悬,化作她腕间渗血的勒痕。

    桃离的红线突然绷直如琴弦,震出只有龙族能听见的高频龙吟。

    念知太阳穴突突跳动,终于听清那些被雾气吞没的心跳声——来自二十四次兵器碰撞的间隙,每次停顿都精准对应着霜寒在不同时空死亡的瞬间。

    孩童吐出的蓝雾已蔓延至念知脚边,每一缕雾气都在地上投射出倒写的碑文。当第一个字触及她的影子时,念知突然明白了:

    墙上的"杀"字是镜像。

    整句话都是反的。

    “救霜寒者...”她剑尖颤抖着指向正在融化的孩童,“...杀九汐?”

    供桌上的烛火轰然暴涨,将整座倒悬的破庙照得惨白。

    这时,眼前又是一阵迷离。

    “干将!你干什么去?”

    桃离的红绳如同发了疯似的,离开桃离的右手,在空中肆意盘旋,自行编织成"九汐",指向百里外的渔村。

    渔村祠堂供奉着一尊神像香案上堆满贝壳,每个壳内都刻着"霜寒"二字。

    村民称神像为"梦娘",但孩童无意间踢翻香炉,露出神像底座……

    那里钉着一具……龙尸?

    鳞片缝隙渗出靛蓝黏液,形成与庙中相同的字迹:

    「他们骗你,我才是九汐」

    融墙之咒?

    倒悬庙的墙字每日变化,最新一句是 :

    子时喂他吃月亮

    当夜,孩童突发癔症,啃咬念知的龙角残根,齿间竟掉落珍珠般的碎骨。

    孩童反复唱着一首残缺的渔谣:

    “贝壳沉,月亮升,姐姐变成星星灯…”

    经过乱葬岗时,念知突然头痛欲裂,因为每座墓碑上都刻着这首童谣的下一句:

    照见九汐挖龙坑

    不知何处飘来一道檀香,三人沉沉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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