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彻底吞噬掉感知,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它居然已经不再是我的朋友,而是变成敌人。黑暗里还夹杂着喉咙深处近乎干涸的瘙痒,简直一片混乱。混乱里我感觉自己像片垃圾被风吹的滚来滚去,好像有什么东西碰到我又好像没有。
窗子似乎打开了。地板变得柔软。什么东西温热清甜。
“你差点将自己饿死。”如有实质的声音带来如有实质的黑暗。谢天谢地它终于不再是流动的,也不再是银色的。现在的黑暗就只是黑暗,虽然不讨喜但却不再令我感到陌生。
“还惊恐发作。”那个声音继续说。
手指还没有完全停止痉挛,但已经恢复感知。指尖是一种粗糙的、毛料的触感,这是一件衣服。后背下的东西柔软,且这种柔软不来源于想象。毫无疑问,是凯厄斯将我从浴室里解救出来,并且放到床上。他甚至还给我带来一顿好饭——在我自己都不记得这需求的时候。
所以我其实还是感谢黑暗的,如果不是它我现在就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显而易见,我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他,为之前发生的一切。
凯厄斯显然没有我的无措,他说话声音听起来有一些刻意压制的屏息,这是吸血鬼面对鲜血时正常反应。手里的玻璃杯子一半通透一半暗淡,大概是面对食物的本能,即使黑暗也无法阻止我看清那种液体勾人心魄的荡漾。每一滴晃动到杯壁上的液体,都是一种诱惑。
好想喝。我舔舔嘴唇,饥饿成为继黑暗后第二样攫住大脑的东西。
可在我想的时候食物却被拿远了,没有人能眼睁睁看着这种好东西离开视线,我立刻起身——却被枕头绊一脚——但不影响灵敏性地扑过去。
脚下一空,接着有什么东西抓住我腰部,当然了这些现在都没有那么重要。腰部的禁锢给我借力向上的可能,挣扎一下,缠绕住我的东西放松一些,趁这个机会我终于够到那个玻璃杯——但可能太用力了,导致整个人翻倒下来。
没关系。我满不在乎用力将好不容易拿到手的玻璃杯举高举远,不要让它被我动作的震荡所影响。一落地我立刻翻起身,杯子凑到嘴边狂饮起来。
温热的液体舒展了喉舌,也放松掉大脑神经,我短暂从噩梦里麻痹。
“凯伦····”一点都不费力我喝光杯子里所有液体,就当我在思考要不要再舔舔杯壁时,凯厄斯的声音从我身边···身上···身下传过来。该死的黑暗!
“呃……唔……不不好意思。”我几乎是逃一样从他身上滚下来,地上是咕噜咕噜同样在逃窜的玻璃杯。我想看他一眼,但房间太黑什么也看不见,只能知道刚才的滚动已经在我和他之间拉开不能一触即达的距离。
凯厄斯没有说话,于是房间里一时很安静,安静到只能听到他沉重的呼吸,我都要怀疑我是不是不小心压伤他,不然他为什么听起来这么痛苦。
我双手撑地,小心翼翼后退一点,再一点点,再一点点。
然后掌心撑到玻璃杯,杯子很不争气惨叫一声后就碎出一地渣。
我彻底不动了。
大门旋风一样打开,又旋风一样砰地关上。
所以凯厄斯什么也没有说就跑掉了。
我在黑暗里坐了一会,然后撑住地,慢慢的站起来,借助墙壁和床头柜一点又一点挪回到床上。没了声音的房间银色的黑暗卷土重来,我必须很小心,才能勉强维持理智和它之间的平衡。
终于躺回到床铺上,身体柔软的下陷没有帮助到我放松。惊恐发作。我读到过这个词,是某种创伤后的心理影响。
尝试蜷缩起身体,这样会更有帮助吗?
我正想着,房间门又一次被打开——准确来讲是撞开。
只不过这一次打开它的不是黑暗,而是一地光明。
我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了,这个断电的夜晚,到底哪里偷来的光。
那是一支蜡烛,外面罩着个磨砂玻璃罩子,暖黄光晕透过玻璃洒到深棕色的床头木柜上,摇曳生姿。
而凯厄斯就端着蜡烛站在我床边,一言不发,时间久到我几乎停止呼吸。
“你····”最终他还是迟疑着开口,尽管话还没说完就被我打断。
“我没事。”我别开脸,注视着身边另一只枕头,“我很好。”
他没有说话,烛光下我能感受到他凝视的目光,于是我继续说,“你走吧。”我甚至对他轻轻微笑,然后马上回过头。
我是多么希望凯厄斯不要再说话,因为我的面具已经岌岌可危——在经过如此漫长的一天之后,它终于快要撑不住。
如果他再问下去,我不敢保证那个结果。你知道的,有些时候,坚持与崩溃,忍耐与倾诉,勇敢与懦弱……这些东西全都是一念之差。
但我清楚看到那条界线,是我仅存的可怜自尊心的界限,深如鸿沟。我不想让别人——尤其是他,看到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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