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五分钟后,我得到一条安全且隐蔽通往第勒尼安海的路。
雨后的第勒尼安海宁静的异乎寻常,这是一片野海滩,没有任何的人和景色,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荒芜。
但不得不说这里的沙子是真的多呀,就像世界上的人一样。
我蹲下来,将那个装着安娜的盒子打开。
短暂的暴雨过后又开始出大太阳,沃尔泰拉,这城市从来不缺乏阳光。
风背过阳光脚步都变重,它路过脸颊,那速度又轻又缓。
我挖出一个沙坑,就像小时候安娜带我做的那样。说来神奇,我们一起生活这么多年,我绞尽脑汁却只想出这么一个我们的相处中还算温馨平和的画面。
将安娜倒进去的时候大脑里是一片空白,我想不到还要说什么,准确来讲是还能说什么。我所有的话,好像都被留在那个垃圾场里粉碎了。
至于那张老相片。
我想我还是有点自私的。
它变成了第勒尼安海底的一幅画。
我和德米特里一起回到沃尔图里,迎接我们的是审判厅里阿罗的笑脸。
难得他身边两张椅子都空着。
我被留下,交谈三小时,附赠品是一箩筐阿罗式温暖。虽然阿罗平常说话总爱得体化夸张化,以及这么久不见他也没有变。
但我知道他是真心的。
于是我又开始重复那套陪伴了我一天的陈词滥调。我没事。我很好。我只需要休息会。
我得澄清,我不是不感激。
卡莱尔爱丽丝德米特里阿罗,还有一切一切陌生人——我不是不感激。
只是有些时候——尤其是这种时候,善意偶尔会变成一种负担,我很想一个人待会。
哪怕当我真正一个人的时候,极大的孤独感又快将我淹死了。
又下雨了。我不知道沃尔泰拉什么时候也这么多变。恍惚间我以为又回到福克斯,那个住在绿色里的小镇。雨水飘进来,带着暮色,浑浊地滴到眼球上。我终于站起身,合上窗户。
一回头,靠椅上绣纹变得深深浅浅,是水渍。我愣住,过了半天才意识到身上湿衣服还没来得及换下。
水声淙淙。
我关掉淋浴,浴室干净清洁,没有一点雾气。脚下瓷砖冰冷,似乎连他们都在抗议冷水。
可我发誓我刚才没发觉。
打开浴室门,天已经全黑,看上去暴雨带来的电力影响还没有恢复,普利奥宫作为一座如此庞大的耗电设施,显然也在被影响之列。门又被关上了。背靠住门滑下来,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意这个,光明对吸血鬼来说从来不是必需品。
这只是天黑,只是天黑而已。
我想要说服自己接受,但结果收效甚微。
一切感官都被无尽放大了,比吸血鬼本身既有的敏感还要大千百倍。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放大又将某些声音同化了。树在响,听起来就像唰啦唰啦;雨在下,它打在窗上听起来也像唰啦唰啦;甚至连断断续续渗透过墙壁的交谈人声,都像唰啦唰啦。
唰啦唰啦。
一种钢笔重复滑过纸页的声音。
唰啦唰啦。
我想要打开门,走出去,而不知为何这种想法带来一种难以言喻、近乎恐惧的自由感。
而很快我发现,呆在浴室里也并不意味着安全。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这空间在黑暗里似乎越来越狭小了。
原先在正中间的淋浴头,不知道怎么着就跑到右边,几乎离脑袋只有一拳距离。而与此同时,背靠着的门却又长腿似的跑远了。背后是一片虚无,我明明没有躺平,却好像在落空。
而与此同时,我心里不愿以示人的那一小部分跑出来,我的快乐和我的绝望,他们叫嚣着,加入这场闹剧。
我很想发出声音,但什么东西攫住喉咙。
唯一不变的似乎只有那面镜子,四下漆黑,只有它闪烁出光泽。
一种银色的黑暗。
银色的···黑暗。唰啦唰啦。将我包裹起来。
我很厌烦,今天发生的事情已经够多,为什么到了这个夜深人静的时刻还不能获得哪怕一点可悲的休息。
于是我努力,努力想要将意识从似乎无边无际的银色黑暗以及唰啦唰啦中夺回来。
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没用。手指开始痉挛。没用。喉咙深处一种跃动的瘙痒。没用。
砰咚。似乎有什么东西坠落了。我想弄清楚状况,可眼前只有黑暗,该死的银色黑暗。这种黑暗掐住我喉咙,我动弹不得。
轰隆。又是一声,比先前那一声巨大万倍,只是不知道这种放大到底是现实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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