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关工委的会议室飘着淡淡茶香，王楚凡的直属领导推了推眼镜："这丫头看着散漫，可上次接待省里调研，连夜改了七版汇报材料，愣是把''''不可能''''变成了''''超额完成''''。"沈云栖的笔尖顿了顿，笔记本上的字迹洇开墨痕——那个候考室里神情冷淡的女孩，和同事口中雷厉风行的业务骨干，竟重叠成同一个身影。
谈话结束时，窗外的晚霞烧红了半边天。沈云栖站在电梯间反复核对材料，忽然听见熟悉的轻笑。王楚凡倚在消防栓旁，指尖转着车钥匙，米色风衣下摆被穿堂风掀起："云栖，微信通过了哦。"她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沈云栖瞥见锁屏是在新疆赛里木湖拍的照片，湛蓝湖水倒映着雪山，像块遗落人间的宝石。
深夜加班时，沈云栖鬼使神差点开王楚凡的朋友圈。九宫格里，稻城亚丁的星空与丽江古城的灯笼交替闪烁，最新一条是三天前在九寨沟拍的，配文只有简单的"水比报表清澈"。沈云栖摩挲着手机屏幕，想起自己藏在抽屉深处的健身卡，塑料边缘已经磨出毛边。
窗外的月光爬上窗台时，王楚凡发来消息："你要的材料我已经准备好了，明天递给你？"沈云栖望着镜中自己眼下的青黑，打下“好的”回了个微笑表情。发送键按下的刹那，她忽然发现，这个总把"困死了"挂在嘴边的女孩，眼里藏着她快要遗忘的，自由的星光。
沈云栖握着信箱钥匙的手微微发颤，金属锁扣弹开的声响在寂静的楼道里格外突兀。往常塞满广告传单的格子里，一封素白的牛皮纸信封静静躺着，边角被胶水封得严严实实，连邮戳和收件人姓名都不见踪影，透着股刻意的诡异。
指尖划过信封封口时，沈云栖忽然想起刑侦剧里提取指纹的镜头。她屏住呼吸将信抽出，薄如蝉翼的信纸上，打印体的黑色文字刺得人眼眶生疼——关于王楚凡同志违规提拔的实名举报。举报内容平铺直叙：三个月前，王楚凡在办公室与同事发生争执，竟当众将整杯水泼向对方，造成恶劣影响，这样品行不端的干部，绝不应获得提拔资格。
信笺翻到背面，三个机打的签名依次排列，赫然是机关工委那几位在调研时对王楚凡赞不绝口的同事。
"部长，这封信..."沈云栖冲进办公室时，声音都带着不易察觉的发颤。红木会议桌上，信封被部长的钢笔压得发皱，"立刻叫副部长过来。"部长拧紧的眉峰间刻着沟壑，"把那三个举报人也一并叫到小会议室。"
楼道里响起凌乱的脚步声时，沈云栖站在茶水间接水，玻璃杯里的茶叶沉沉浮浮。她忽然想起王楚凡朋友圈里那些明媚的风景照，雪山、湖泊、草原，可此刻，那些自由的影像似乎都蒙上了灰雾，变得模糊不清。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波，究竟是暗藏玄机的阴谋，还是被掩埋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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