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帆的笔袋突然从右侧滑过来,柠檬味橡皮精准停在她手边,那是夏语和莫帆唯一一块儿同款橡皮,是夏语推荐莫帆买的。
"第三题辅助线画错了。"莫帆的声音混着窗外的秋虫鸣叫。
她的圆规尖点在夏语涂改多次的图形上,不锈钢尖端反射着孙煜后颈的那颗黑痣——他正转身和后排莫帆说笑,校服领口蹭过夏语堆在桌角的书山。
课间铃撕裂寂静的瞬间,孙煜的手肘突然撞倒夏语的保温杯。
"喂,"他指尖敲击她摊开的英语笔记,"我兄弟在走廊等你。"
夏语看见他睫毛在走廊灯光下投出栅栏状的阴影,那些阴影此刻正轻轻颤动。
"你兄弟?"夏语把保温杯扶正,水渍在余弦定理公式上晕开,"和我有什么关系?"
她声音里的颤抖把自己都吓了一跳。孙煜的球鞋在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莫帆的钢笔突然在草稿纸上划出长痕。
上课铃拯救了这场僵局。
夏语数着孙煜转身时呼出的白气,整整七次。
莫帆把撕下的便签纸推过来:"你指甲掐进手掌了。”。
晚自习结束的走廊像被按了静音键。
夏语和白雪回宿舍,白雪的塑料拖鞋在水磨石地面拍打出雨滴般的节奏:"孙煜哪有什么兄弟认识你?你们初一和初二又从来没有认识过。"
夏语突然想起数学课上她们起哄时,我们都装作没什么事都没发生。
宿舍楼下的梧桐叶整夜都在敲打窗玻璃。
夏语在黑暗里数到第一千只羊时,听见上铺的白雪翻身说:"他兄弟就是他本人吧?"
第二天,晨光像把钝刀割开雾气。
孙煜的座位散发着薄荷糖的气味,当夏语故意碰掉橡皮时,他弯腰捡起的动作精确得像用圆规丈量过距离。
"上课别碰我。"他的声音比晨雾还冷。
莫帆做题的手顿了顿,抬起头看了孙煜和夏语一眼。
很快就放学了,回到家里夏语总是在想为什么,可是再次去学校的时候就换位置了,只有夏语和莫帆还在原来的位置,而孙煜坐在了莫帆旁边,但有一个过道。
语文早自习的《岳阳楼记》朗读声里,夏语看见孙煜的侧脸倾向第一名的位置,他们是前后桌。他们共用一本《古文观止》,书页翻动时带起的风拂动第一名额前的碎发。
莫帆突然用膝盖顶了顶夏语的腿:"看第三段。"她用荧光笔标出的"不以物喜"正渗进纸张纤维。
课间操的广播体操音乐像坏掉的八音盒。
夏语盯着莫帆,但她知道她是透过莫帆看着孙煜随"伸展运动"扬起的手臂,那是一个很好看的皮筋。
午休时分的储物柜藏着变质的秘密。夏
莫帆靠在后桌吃橘子,指尖弹走的橘核在阳光下划出抛物线,最终落在孙煜的数学作业本上——那本子封面新贴了张便利贴,写着第一名工整的字迹。
物理课成了漫长的凌迟。当老师演示马德堡半球实验时,夏语数清孙煜和第一名传了六次纸条。
莫帆突然举手:"老师,这道题我可以."她离座时碰倒夏语的铅笔盒,散落的笔中混着孙煜帮忙修好的自动笔。
值日表安排像出荒诞剧。
夏语和孙煜一起倒垃圾,路程很远,但又很近,他们全程没有说过一句话。倒完垃圾回来以后正好拖地,他们像往常一样拿起拖把去摆拖把,但是全程没有说过一句话,后来第一名自告奋勇的说地夏语,打扫卫生。至此夏语再也没有打扫过卫生。
“你倒是好了,卫生都不用打扫。”莫帆笑着说。
“没办法,有人替呢,反正也不想打扫。”夏语自豪地回答道。
暮色中的公交站牌结着霜花。
夏语看见孙煜和第一名并肩走向老师办公室的方向,一起送着数学作业,他们的影子在路灯下交叠成X轴与Y轴。
莫帆把围巾分她一半:"数学老师说过,两条平行线在无穷远处才会相交。"
那晚的宿舍暖气发出叹息般的声响。
夏语在日记本上画下三个渐行渐远的坐标点。
突然发现莫帆不知何时在页脚补了道余弦公式:cosA=(b?+c?-a?)/2bc。
铅笔写的批注微微晕开:"当a边无限延长时,角A会趋近于零。"
后来就是孙煜在夏语,英语书首页留下来的几个小人,和那在糖果里被勾了的。一句古诗: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从那天起,夏语的课桌上堆满了数学练习册。
她不再在课间和莫帆嬉闹,而是埋头在草稿纸上画辅助线,铅笔尖在纸面上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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