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家人的头七。
她对着空荡荡的院子呼唤:“阿爹,阿弟,我回来了......”
“是我,希儿啊!”
“你们出来看看我,和我说说话好不好!”
江希月跪在地上痛不欲生,手指紧紧扣起,指甲缝里嵌满了污泥。
家人死得冤枉,官府可以这样草草结案,她却不能。
阿弟自小习武,身手敏捷,大火燃起时候,他怎会逃不出来。
那天屋里一定发生了什么。到底是谁害死了他们?
都说人死后的第七天,鬼魂会回家看看,为什么她喊了这么久,他们都不出来?
难道他们在怪她?
白霜般纸钱在火星中蜷曲成灰烬,平地里忽然起了一阵阴风,她的眸底闪过一抹异色。
“阿爹?”她猛然回头。
阴冷的死寂中,无人答话。风声呼啸而来,回旋在耳畔。
一个白影子缓缓从远处飘来。
离得近了才看清轮廓。
这是一个人的身体。
它没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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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确定,她不认识这个鬼。
江希月重生后就发现自己有见鬼的能力,她猜这才是将军府关住原主的真正原因,毕竟大家闺秀能看见脏东西,传出去对家族的名声是致命的打击。
其实她的胆子并不大,可家人全没了,自己也死过一次,再看到这些真正的鬼,她反而不怕了。
或许是心境不同了。
人和鬼,没有明显的界限。
有的时候,人比鬼更可怕。
她一般不和鬼交谈,只是今日在此地碰上的任何一只鬼,她都不能放过。
或许能打听出一些线索,关于那天她家无故起火的线索。
但这是只无头鬼,要如何请它开口呢?
她正琢磨着,前院突然传来纷沓而至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宅院里显得格外清晰。
那鬼影一闪就不见了。
江希月此时的身份尴尬,她必须躲起来。
刚走了两步,心口就像被人一把手攥紧,那种疼痛叫她冷汗直冒,近乎窒息。
原主的心疾来得太不是时候了。
她痛得神魂不清,一头栽在雪地里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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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九溟环视四周,积雪盖住了部分空地,露出的地方隐约可见已经凝固了的血液,根据喷洒的痕迹和周边的环境来看,这里应该是第一案发现场,与仵作的判断一致。
只是这头颅还未找到,作案凶器又很蹊跷,他看卷宗的时候就觉得疑点重重,索性自己过来看看。
“大人!这里有发现! ”有声音从后院传来。
疾风先一步过去查看,又回来对他点点头。
顾九溟提起衣袍走过去,地上蜷缩着一个人,此人身量矮小,衣着古怪,看起来像个女子,她躺在冰冷的雪地里一动不动。
他蹲下去,探手在她的鼻尖稍作停留,随后站起身子,从袖中取出一块帕子,均匀的擦了擦手指,吩咐周围:“还活着,押回去我亲自审。”
他将帕子一扔,大步走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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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九溟回到大理寺后就一直坐在桌案前处理今日送来的公文与卷宗,近来京都城里案件频发,这很反常。
难怪皇伯父连着下了几道密旨将他急召回京,并设立督查司让他监管,近来他常驻大理寺,正在彻底清查积压的旧案。
阖上最后一卷文书,他疲惫地捏了捏眉心,窗外已是日落西斜。
“人还没醒吗?”他问。
疾风回:“没有。”
顾九溟眉头微蹙,站起身向外走去。
大理寺的地牢比刑部稍宽敞些,狱丞见顾九溟来了,慌忙搬过桌椅又擦拭干净请他坐下,接着命人打开牢门。
那女子依旧在昏迷中,她靠着墙,低着头,露出一片雪白的后颈。
一撮乌黑的长发撩在她额间,微卷的长睫黑而浓密,玄色的男式外袍裹着她娇小的身躯。
疾风从食盒里取出崭新的茶盏交给狱卒,狱卒小心的用手捧着下去,随后端来一盏泡好的新茶。
顾九溟收回目光,接过热茶,掀开茶盖拨了拨浮茶:“说吧!”
站在他身后的大理寺卿薛怀民即刻上前躬身一礼道:
“回监察使,现场的二次勘察已经完成,依旧没能找到凶器和头颅。
目前下官已着人去案发现场周围调查口供,并在户部近来上报的失踪人口里搜查信息。”
他说到这里悄悄抬头瞥了一眼,见顾九溟听得认真,心里略略放松,继续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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