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亚平感到绝望了,两人找了一家饺子馆,一人点了一份白菜瘦肉饺,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结账时,周亚平问:“老板,请问哪个商店可以买到白色的巧克力?”
那位北京大叔一口京腔:“啥?白巧克力?你们到王府井大街去看看,那儿应该啥玩艺都有。”
跑遍了整个王府井大街,始终也未找到需要的品种。周亚平有点绝望了。好在有家糖果店老板指出了一条明路:“西单有一家专门经销进口糖果的门店,据说那里有这种白巧克力。”
折腾了到晚上8点钟,周亚平终于如愿买到了女儿喜爱的白巧克力。
周亚平、何居靖回厂后,立即将北京之行的情况在党委会上作了汇报。
冯庭怡听了后,不以为然地说:“周厂长,你说韩处长体谅基层,这是把人想得太好了。依我看,那个劳资处长就是一个老滑头,既然此事管辖权在部里,你直接发批文不就得了。表面上说同情我们厂,支持我们厂,却把皮球又踢回了我们厂。”
“是呀,让我们去找政府劳资局,凭什么?人家几句话就可以把你顶回来:‘你们向部局的请示报告关我们什么事,需我们签字?’”有人附和。
“也不能这么说。人家大机关的干部们政策观念强,既然地方政府反对这件事,牵涉到国家劳动工资制度,他们只有谨慎行事。”欧阳昭民表达自己的意见。
龚书记说话了:“部人事局的官员确实不敢在地方政府反对的情况下发文,我觉得可以理解,他们是担心地方政府告到□□,把事情闹大,不值得。”
周亚平说:“我何尝不知道这是一种明哲保身的做法。但平心而论,无论谁坐到这个位置上,不会这样做?我之所以说韩处长替我们考虑问题,是由于他知道让地方政府签字的难度,但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里,把这个难度降到最低。大家想想,如果让地方政府签批:‘同意器材厂调整工人工资’和‘同意上报’,哪个更容易实现?”
肖进回答:“当然是‘同意上报’。看来韩处长还是动了脑筋,含含糊糊的一句‘同意上报’,其实谁签了都追究不了责任。我们只是同意你上报,至于你们上级批不批,怎么批,不关我事,即使批错了,也与我无关。”
“对!就是这么回事。”周亚平说,“这就是官场哲学。当然,哪怕是这么几个无关痛痒的签字,也是非常不容易得到的。除非有很硬的关系或劳资局里有真心想帮助我们的大好人。对了,龚书记,你在地方政府里工作过,市劳资局里有没有熟人?”
“县政府里倒是还有不少熟人,我找他们要这样的签字是没有问题的。”龚书记回复,“但市政府里确实想不起还有什么熟人,再则,我到企业工作这么长时间了,人一走,茶就凉,恐怕也无济于事。”
“县政府签批没有用,必须是市政府。”周亚平喃喃地说。
龚书记最后作会议小结:“这件事一时半会还不可能解决,大家再想想办法吧,一定要找一个合适的时间,合适的方法,在一个合适的节点,才能去找市劳资局。决不能贸然去找,否则把事情搞砸了更难办。”
时光荏苒,从北京回来又是两个多月,这天上午,周亚平正在办公室处理杂务,敲门声遽然响起。
周亚平抬起头 :“请进!”
进门的是一个有点面熟的女子,但周亚平记不起她的姓名。来人注视着周亚平,说:“您就是周厂长吧。”
“是的,请问您是……”
“我是任秋水的太太,还记得吧,秋水的追悼会上我见过您。”
“哦,难怪有点面熟,任太,请坐!”周亚平倒了杯开水递给她,“无论在职场还是在家庭,秋水都是一个很好的人。可惜英年早逝,任太太节哀顺变。”
“一开始真的是无法‘顺变’,这道坎怎么也过不去,一想起他抛下我们孤儿寡母狠心走了,我就哭个不停。日子长了,也就好一些了。谢谢厂长的关心。”任太话锋转入正题,“我这次来找厂领导,主要是为我小孩顶职一事。”
按照当时的政策,国营企业职工去世后,可以由一名成年子女顶替参加工作。任秋水是厂工会的一名干事,是以工代干,即以工人身份代替干部工作,一个多月前因病去世。
周亚平记得,这件事办公会上议过,由于小任今年还未满18 周岁,因此不能顶职,按照规定,顶替指标只在当年有效。那个年代,招工指标多么不易,许多人都惋惜,任家浪费了一个顶职指标。
“这件事我知道,按规定成年小孩是可以当年顶职的,但可惜小任今年未满18周岁。”
“如果我小孩到了18岁,我们就直接去办手续了,还来麻烦厂长干什么?”任太说话一点也不拐弯抹角。
周亚平仍然耐心地说服:“任太,这是政策明文规定的。小任不到18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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