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亚平此时正站在三车间高温电炉边,和车间领导及技术人员研究设备大修问题。
如果按使用年限,这台设备还没有到达大修时间,但由于近期生产中设备经常发生故障,经研究,一致同意提前停火大修。
“哎,杨工怎么没来?”周亚平问三车间主任苏锦浩。
“周厂长你不知道吗,杨工马上要调走,请调报告你们不是同意了吗?他正在办理交接手续。”苏主任回答。
周亚平诧异地说:“批准他调离一事我知道,但说好是等到这台设备大修理完成后才走。因为目前只有他对这台设备的情况最清楚。”
“哦,是这样,那你们赶快把杨工找来。”苏锦浩吩咐手下。
不一会,杨工来到了现场,见到厂长,赶忙说:“不好意思,我刚才正在整理资料,准备交接。我看苏主任也没叫我,所以没到现场来。”
周亚平和颜悦色地对杨工说:“你要调走,我们原来是都不同意的,因你是我们这里很重要的技术骨干。但考虑到你太太在市里上班,你长期在县区工作,家里确实困难不少,所以最终同意你调走。但希望你站好最后一班岗,这台设备只有你最了解,所以请你在完成设备大修后才离厂,没问题吧?”
“没问题!”杨工爽快地回答。
设备的事情处理完后,周亚平正准备离开,杨工拉了他一把,轻轻地说:“厂长,等等,我有几句话和你说。”
两人走到车间一个僻静的角落,杨工带着歉意向周亚平说:“厂长,其实我又何尝想走?我对我们厂是有感情的。原来我是想把老婆调过来,但她一听说调过来后工资比原来的工厂要少十几块钱,坚决不肯过来。前不久,她找了她们厂的领导,该厂同意我调过去。他们也是中央直属企业,我过去后工资立马比现在增加十几块钱。所以,没办法,只能是我走,请领导谅解。”
当时,职工一个月工资才几十元钱,两个单位工资同一级别相差十几元,面对这种选择相信任何人都不会糊涂。
器材厂原是地方企业,成为中央直属企业后,干部已经按照全国统一级别享受工资待遇;但工人工资线条一直没有改变,仍按原来的地方标准执行。两种标准相差很大,就以当时学徒转正后定为二级工为例,器材厂二级工工资为三十元几毛,而别的中央直属企业二级工工资为三十八元多。尤其是,级别越高,差额越大,到了五级工以上,差别就到了十元以上。杨工是从工人岗位保送去读大学的工农兵大学生,毕业回厂后,尽管一直按技术人员使用,但由于指标缺乏,没有办理转干手续,因而始终按工人工资标准拿薪水。
回到办公室,周亚平打电话给人事科,让科长何居靖到自己办公室来一趟。
“周厂长,什么事?”一进门,何居靖问。
“坐下来,慢慢说。”周亚平倒了杯水,“何科长,我刚从三车间回来。三车间杨工是个难得的人才,除了技术过硬,人品也很不错。但马上就要调走了,说白了,还是工资太低的原因。你是最知情的,近几年,由于工资问题,我们流失了多少骨干、人才。”
“确实不少,现在我手上还压着一叠请调报告。” 何居靖说。
“我们虽然也是中央直属企业,但工人工资标准比其它中央企业差了一大截,这我知道是一个历史遗留问题,但为什么历任领导都没有想办法去解决呢?”周亚平问。
何居靖回复:“怎么没想办法,我知道的是每一届领导到部局开会时,都向上级反映过,要求按照部属企业标准调整工人工资线条。但都没有获得批准。”
“什么原因呢?”
何居靖摇摇头,无奈地说:“领导没说过,我们也不清楚。”
周亚平搓搓手,指着何,又指着自己,庄重地说:“何科长,看来我们要下大决心来解决这个老大难问题。我就不相信,中央直属企业按中央直属企业工资标准执行,这种顺理成章的事会办不成!”
周亚平是那种一旦认定目标,就会矢志不移地走下去的人。
以后几天,为了这件事,先是在党委会汇报、研究;接着召开厂长办公会商议、部署具体方案;同时,组织人员起草给上级的请示报告。忙个不亦乐乎。
一切就绪后,周亚平和何居靖带着书面报告直飞北京。
在工厂时已经商量好了上报路径,由于此事的管辖权在部人事局,器材厂主管局根本插不上手,因此,周、何二人一到京城,还没住下,就拖着行李去了部机关。
说来也巧,周亚平读中专时有个要好的同学,叫杜佑才,原来是器材厂的团委书记,后调到部机关人事局工作。来北京前,周亚平就给这位老同学打过电话,希望他在这件事上助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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