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这么早啊?”杨修竹已经在木桌哪头抹油。
“嗯嗯,”严知棂语气淡淡,“昨天已经弄的差不多了,早上跟她们交代了一下就回来了,那套椅子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准备待会儿去快递站。”他走到靠墙那堆包装箱边,看了一眼那把椅子的成品。
“包装盯着点啊,上次赔了不少钱。”
“知道了。”杨修竹摸了摸包角的护边,又伸手压了压椅背弯曲处的填棉层。
“辛苦了,我回房间。”听起来很疲惫。
杨修竹朝她身后喊了声:“师父,未央做了早饭,在锅里,待会饿了可以吃。”
严知棂脚步一顿,“不吃。”
石未央正好听见这句,门才拉开一半,人已经急匆匆从屋里出来了,她站在走廊口看着严知棂进了房间。
“师父回来了?”她问了一句,语气里掩不住一点紧张和急促。
“嗯嗯,”杨修竹点头,顺手把灶台上的火关了,“你加油,我待会儿不在,师父那边订单还要送,我得出去一趟,帮不了你了。”
石未央咬了咬下唇,没说话。
锅里的粥还在冒热气,厨房里静悄悄的,眼神一瞬间有些茫然。
杨修竹把手上的布巾搭到钉钩上,补充了句:“别太担心,师父脾气硬,但她不会不听你说的。”
石未央点了点头,“好。”
严知棂其实是顶着一整晚的疲惫回来的,昨晚在工地上收尾得太晚,但她到底还是没能立刻睡下,脑子里绕着些事。
回到房间简单冲了个澡,就倒在床上了,窗帘没拉死,刚躺下还撑着脑袋翻了一会儿资料,想着那块塔柱的问题,但越看越迷糊,眼皮像灌了铅,最终定了个十一点的闹钟,平躺下去,一呼一吸之间,意识就被卷进了梦里。
她醒来的时候才十点半,厨房那头传来碗筷碰撞的细碎声,站起来,开门走了过去。
石未央正低头炒着菜,动作还算熟练,只是油烟有点大,她咳了两声,赶紧去调油烟机,严知棂站在厨房门口看了几秒,“我来做吧。”
石未央愣了一下,转头时眼神带着点小心,“好。”
她把锅铲递过去,退到一旁洗了洗手,擦干,便回了工作间。甚至连一句“你睡好了吗”都没问出口。
她一会儿摸摸桌角,一会儿盯着墙上的斜阳发呆,一会儿又望向厨房的方向。
“吃饭了。”
石未央下意识应了一声:“来了。”
她不敢看严知棂的眼睛,严知棂没说话,也没看她,低头吃饭。
石未央实在憋不住了:“师父……你还在生气吗?”
“你回学校吧。”
“啊?我不是……不是故意瞒着你。”
“如果你不是目的单纯,建议出门左转,那里面花里胡哨的,热闹得很,正合你意。”
石未央像是被针扎了一下,手下意识地握紧了筷子,咬着牙低声道:“我不去。”
她抬起头看向严知棂的侧脸,眼睛里带着一点倔,“我就是参加个比赛啊,那些东西全是我自己琢磨的,我没有拿你教我的去玩。”
继续说:“你教我那些,我知道它们不是用来博掌声的,是要沉下去、慢慢做一辈子的东西,我真的是认真的。”
“我这边不收你了,你专心比赛,别在这瞻前顾后。”
空气沉默了,石未央低声回了句:“我知道了。”
屋子里静得出奇,石未央吃饭的时候没尝出一点味道,饭后默默回了房间。
房门一关,她靠着门站了几秒,忽然就开始动手收拾,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就是几本随身的书、一个笔记本电脑、几套衣服和那个还没完工的榫卯模型。
她心里不是没有委屈,只是来得太仓促了。但严知棂的态度太坚定了,连一丝缓和余地都没留,她根本就不敢多问。
她边叠衣服边往行李箱里塞,一只耳朵下意识的竖着。屋外突然传来“砰”的一声闷响,像是什么沉重的东西被放倒在地,随后是脚步声,一阵喧哗,然后又恢复平静。
她愣了一下,手一滞,转头望了眼窗外,刚想推开窗看看,门口响起敲门声。
“未央,”是杨修竹的声音。
她深吸一口气,走过去开门,杨修竹站在那,手里拿着切好的水果,语气有些迟疑:“师父让我问你,什么时候走。她让我送你。”
“待会吧。”
杨修竹怔了一下,“你没和师父说吗?”
石未央摇了摇头:“没有,她没给我机会。”
门口沉默了一秒。
“我看她……脸色不太好。”杨修竹小声道,“她刚刚从车上搬木料,伤到手了。”
石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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