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眼色的小白兔继续抽抽嗒嗒,被拽了才反应过来,“噢噢……而且……是,是他们先骂人的!”
“骂人就直接打人,还在医院动手,脑子被驴踢了?!”
“呜哇——我错了,我一定好好改造,将军就饶这一次吧……关禁闭、写检查、刷厕所都行……我还没看一眼新房子呢……您高抬贵手吧呜……”
真是,太久没见过这么一大个说滑跪就滑跪的面团了。
“他们骂人……你们不会也骂啊,都说多少次了,君子动口不动手!”祝春霖恨铁不成钢,语气放柔,心说把对方骂到先动手都不会,一群瓜脑袋,小倒霉蛋,半点都不会变通。
啥,不动手这话是用在这里的?徐蕴噎住,含着一包泪,错愕地张了张嘴。
祝春霖觉得好笑,翘起二郎腿,朝旁边翻了个白眼,“说说吧,你们骂了什么,我听说——还骂了我?”
祝将军的恶名是从尸山血海里攒下来的,她就算现在养病,也是一只气势仍在的病虎,没人敢当面上去捋须,更别提当年把劳改犯往广雍一送,半年就死完了的行径,此刻不是吓唬小孩了,冷厉的眼睥睨,气场全开,简直要把猎物生吞活剥,男人的腿肚子抖了起来,硬着头皮说:“没没没,少将,我们广雍刚吃了大败仗,就发了点牢骚,对不住,实在对不住……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另一个也开始作揖,“对对对,都是自家兄弟姐妹,有点小口角,不打不相识嘛,我们不追究……”
“呵,年轻人,态度倒挺好。”祝春霖笑得如沐春风。
“不过,不追究哪行啊,你们广雍拉了一坨大的,到现在你们长官还不知道是死是活,我当然要好好照顾你们,不能寒了同袍的心。”
“……”
看将军好一顿阴阳怪气,再联想到这几天她满嘴脏话,整天扎广雍的小人,刘敏佳在背后打了个寒战。
“沈明绚,你这会儿怎么不说话了,之前不是挺能吗?对方说了什么,让你拄着拐跟人拼命?”
声音像隔着一层水膜,延迟好久才到水下,沈明绚茫然地抬头看着祝春霖,她握紧双手,其实这会儿还没缓过神,情绪上头太快,太烈,如同一场爆炸,在精神图景上灼出阵阵急痛。
落在祝春霖眼里,就有点笨。
“我、我说不出口,太脏了。”这个笨的还很轴,耳朵里估计也是犟毛,“我……也没有证据。”
意识到自己干了多蠢的一件事,她窘迫至极,杵在那半晌,终于想到了个好办法,“少将,什么罚我都领了,打人是我的错,和周芮徐蕴她们没关系。”
祝春霖冷笑一声,正想开口。
“不是,不是,”徐蕴眼看不妙,也顾不上社恐,抢着又招了,“我先听到的,我说,我来说!”
她咽了口唾沫,迎头就是一刀,“说……对,说你们常磐青搞女同,变态,都娘们唧唧的,还、还造黄谣!”
嘶。
刘副官倒吸一口冷气,妹妹你还真说啊。
“你别含血喷人!”男人气得脸爆红,“隔着这么宽的走道,你怎么听这么清楚,你有证据吗!”
“别仗着你们地盘,仗着是哨向欺负普通人呢!”
“对啊,搞不好是她有病,哨兵暴走呢!这不得抓……”
嘶——
刘副官尖啸第二声,心想这什么绝世大臭嘴,神仙难扶的老烂泥啊。
果然,祝春霖脸越来越冷,直坠冰点,她不再充当公正严明的大家长,玩着猫逗老鼠的午后消遣了,一把抄起杯子——
“咣!!”
不锈钢杯子狠狠砸到男人脚下。
祝少将跳起来破口大骂:“混账,还哨兵暴走,你见过吗,暴走你大爷,敬你一句还喘上了,就我地盘怎么了,你们长官要能活着上军事法庭,我第一个毙了他!”
“因为他那个蠢猪,永泰在那丢了一个小队,你们撤出来了,谁来还她们的命!?
“看在烈士的面子上收留你们这群垃圾,我都是菩萨!”
想到战报上的一坨烂摊子,这些天为了分流殚精竭虑,资源恨不得每分钱撕两半花,可这么尽心尽力又换来什么呢,她的妻子、她的战友早就永远埋葬在文冈的秋天,化成废墟里的一把灰。
阴影里的蛀虫,和五年前卷款逃亡的权贵,一味绥靖的政客,三年前称王称霸的土匪一样,每一滴血,都是人祸。
“腻了……没意思。”
她嗓子沙哑,神经质地重复道:“真没意思。”
“……好吵,太脏。”
“都杀了算了。”
古怪、杀意、暴戾,吓得那两个人连退两步。
一时室内只剩嗬嗬喘气的声音,无形的飓风在剧烈集结,刘副官连忙上前捡起来杯子,唉,自从少将病了,手边能拿到的都换成这种耐摔材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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