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严家账本,阮致修强行辩解:“仅凭一个‘元’字,怎能断言贿赂严九华的是我?是那个不孝女害令昭,他才不想去考试的,可不是贿赂事发失去考试资格的。”
刑部主事又召阮令昭上堂作证,他看了一眼在狱中老了几十岁的父亲,犹豫了好久,也没吐出一句话。
堂上的人语带威胁地向他道:“作伪证罪加一等,你想清楚再回答。”
阮令昭阖上双眼,任凭刑部主事以藐视公堂之罪打他板子,仍像是泥塑木偶一般不言不动。
刑部没有找到切实的证物,怎能给他们定罪?拖个十天半个月,齐谌答允到时候会有人上书喊冤,倒打齐询一耙。
至于证物,现在在一个任何人都想不到的人手里。
齐询向齐烜自请去通政司任职,每天负责最基础的文书参驳工作,忙得脚不沾地。他心里再急,也只能若无其事地处理公务。
官司一拖就拖到了柳珠弦的忌日,这天天气晴好,令仪和渊柔相伴去给柳珠弦上坟,远远望见一个身材纤细的女子正坐在坟前,上前一看,竟是初珑。
初珑站起身,似乎等了她好久一般,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国公府上耳目太多,我是特意在这里等你的。”
令仪深知初珑尽心尽力服侍吴秋影,却仍是被发卖受尽了折磨,内心深恨阮致修夫妇,眼下却不知她对自己态度如何,试探着问:“你不恨我?”
“恨啊,但是和他们相比,你至少可以帮到我。”
令仪秀眉一扬,似乎十分诧异:“我能帮到你什么?阮致修如果定罪,大哥就是罪臣之后了。你跟着他只能受苦,难道你希望这样?”
“你觉得阮家侥幸逃脱,就能让我进门吗?”初珑嘴角翘起,“这么多年,大少爷一直没有放弃我。他又没有错,我为什么要放弃他!”
“你专程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初珑的脑海中浮现出从前那些不美好的回忆:“少爷也许没告诉你,姓吴的听说我回了京城,又想把我赶走。她们忙着对付我,连最重要的物证都来得及销毁。”
“你把证物上交刑部,他们就可以给阮家定罪了。”
“这样我能得到什么好处?”初珑身子微微发抖,似乎在为自己将要说的话而兴奋,“反正东西在我手中,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把东西上交。”
令仪指尖微微收紧,目光如刃:“说吧,你要我做什么?”
初珑正色道:“待阮家倾覆后,我们会迁居他乡,改姓从商。你要帮我们获得皇商采办资格,以供应宫廷丝绸为名减免市税。”
渊柔急道:“荒唐!皇商资格哪里那么容易得来,何况你们还是戴罪之身。”
令仪眸光闪烁:“这只是你的意思,你以为大哥会那么容易放弃阮家吗?”
初珑极力保持着表面上的镇定:“姑娘有了我的证物,一定知道怎么帮我劝说他的,是不是?”
令仪定定地看着她,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微笑:“我有些好奇,在听说大哥会成为罪臣之后的时候,你的心里有没有过一刹的庆幸?”
初珑回答得很简略:“你不用知道,他也永远不必知道。”
贱籍和出身曾是横亘在她与阮令昭之间最大的障碍,即使他帮她赎身,让她成为良民,吴秋影依然嫌弃她,不许她进门。
可是现在,他们的境遇却完全扭转过来。对于初珑来说,这是一个趁人之危的好机会。
一个大字不识的丫鬟能在吴秋影这样冷酷的主母身边混到一等丫鬟,被四处转卖之后还能毫发无损,想必是有些见风使舵的小聪明的。
而她此时又暴露出心狠的一面,可是对于阮家来说,这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阴暗潮湿的地牢中,血腥的刺鼻气息飘散在近乎凝固的空气,隐约掺杂着排泄物的酸臭味。
听着远处锁链拖过地面和犯人经受刑罚的惨叫声,吴秋影吓得瑟瑟发抖,透过铁栅栏的间隙向对面牢房的阮致修招了招手:“他们不会把我们也抓去打一顿吧?”
阮致修抬起那双毫无生气的眼睛,眸中闪过一丝不屑:“他们不敢,如果我们挨了打,就说他们刑讯逼供,看到底谁没脸!”
“咱们不招,他们也不放人,咱们不会就这么耗下去吧?四殿下也不来救咱们!”
阮致修心中也没底,敷衍着道:“快了,快了。”
牢房的大门忽地打开,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渐行渐近。吴秋影一边抓着身上的虱子,一边向着转弯处探头张望,巴望着狱卒赶紧放了他们。
当看清来人是谁时,她的表情僵住了:“怎么是你?”
初珑盈盈走到铁栅栏前,把手中的食盒放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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