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身宫女知夏缓缓走进殿内,给她披了件衣服,柔声劝说:“殿下,天色不早了,早点安歇吧。”
齐瑛低头看着桌上的书,却一个字也读不进去,抬头看着知夏,目光中流露出哀切之意:“本宫怎么睡得着——父皇已经下令了吗?”
知夏眸色一暗:“皇上择定明年三月十五为您和小将军完婚,赐您封号宣城公主,赏宣城县三百户给您做食邑。”
齐瑛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虽然我和渊柔关系不错,但是程大哥原来可是京城有名的纨绔。他立了功是不假,可是十几年的脾性会在三四年间通通改变吗?”
知夏迟疑着道:“皇上已经下令了,公主可不能抗旨啊。”
齐瑛一拍桌子,语气中满是愤懑:“不行,我明天要去找母后,找三哥和四哥,他们一定会帮我的。”
天刚蒙蒙亮,她就踏着满地雨水赶到紫微宫求见皇后。齐谌上完早朝,顺道来给皇后请安,母子俩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听人通报齐瑛来求见,立即住了口。
齐瑛慌忙跑进正殿,泥点子溅上裙摆,把她的裙子浸得透湿,但她仿佛一无所觉,向皇后跪了下去:“母后,阿瑛不想嫁。”
皇后瞥了齐谌一眼,见他仍是一脸冷漠,微微叹了口气,向齐瑛道:“起来说话。你和程家人的关系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不想嫁给小将军?”
齐瑛缓缓起身,坐在齐谌对面的太师椅上:“他...就是个纨绔子弟,就算立了功,也只是个莽夫而已,终非良人。”
皇后眼中精光一闪而逝:“皇上已经下旨了,你总不能抗旨吧,再说程家不会亏待你的。”
陈复行给程家父子下蛊的事,齐谌心知肚明。此举意在引起两国争端,但是只要能除掉程家父子,他其实不在乎后果会有多严重。
两个男人死了,程家就只剩下孤儿寡妇,拿捏令仪再轻易不过。令他失望的是,父子俩就这样躲过一劫,阮令昭还为此受了赏赐。
所以当阮家下狱时,他甚至有些幸灾乐祸。阮令昭帮了程家又能怎样?令仪不会因此放过阮家,他始终逃不过。
听罢齐瑛的哭诉,齐谌微微冷笑:“嫁给这等少年英雄,你们定会成就一段佳话的,你和三哥也能亲上加亲了,这难道不是好事吗?本王劝妹妹也别太不知足了。”
齐瑛听出他话中的讥诮之意,心里一片冰凉:“三哥真的要娶阮家那个庶女?”
果真如此,齐询一定也会站在令仪的角度,劝她嫁给程远扬了。
齐谌压抑着内心的愤怒,冷冷地回答:“程家已经认她做义女了,他们可真是了不得,皇子妃和驸马都有了,谁家能大过他们?本王真是嫉妒啊。”
齐瑛定了定神,继续哀求皇后:“母后真的没有法子了吗?”
皇后叹了口气,眼神闪烁:“办法也不是没有,不过手段并不光明,看你是不是真的那么不想嫁给他了。”
齐瑛一怔:“什么手段?”
皇后迟疑着回答:“程家从岭南寄回那些珍奇宝物,没有孝敬过宫中一星半点。皇上看在他们立功的份上,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倘若有证据证明他们在岭南残害百姓、搜刮民脂民膏...”
齐瑛猛地站起身:“阿瑛虽然不想嫁给小将军,可是还不会不择手段置他们于死地。”
她寸步不停地向外走,心底越发失望。如果不是亲耳听见,她不会相信这番话是出自于一向慈眉善目的皇后之口。
即使皇后因柳家诗案受罚,她也从来没有此刻这么心寒。她在皇后膝下长大,可是算盘还是毫不留情地打到了她身上。难道皇后这么多年的抚育,只是为了利用她吗?
更令人细思极恐的是,对面齐谌见怪不怪的神情。
也许当初渊柔的话是对的,是她被表象蒙蔽,忽视了宫里人人笑里藏刀的实质。
看着齐瑛匆匆离去的身影,齐谌的嘴角浮起一丝轻蔑的笑意:“真没想到,离风暴的漩涡这么近,她竟然还能这么天真。看来母后没有倾囊相授啊!”
皇后在衣袖下攥紧了双拳,终于忍不住脱口而出:“本宫是你的母后!你是看本宫不忍心动你,所以才这样肆无忌惮吗?”
齐谌的笑意慢慢消失,他从未见过母亲发怒,戴着面具的人突然褪下了伪装,短暂的不适应过后,留下的却是诡计得逞的快感。
皇后盯着他的脸,继续逼问他:“到底是为什么?本宫今天是否能得到一个答案。”
齐谌的眉眼耷拉着,带上了一丝久违的哀伤:“那母后可曾知道儿臣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既然母后都不看重本王,我一味依赖母后,不是自取其辱吗?”
皇后忽然觉得眼前的齐谌那样不可理喻:“本宫做的一切都是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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