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仿佛灵魂被神明抽走,关在一间白得发亮的屋子里。
有道耐心而温暖的声音萦绕在耳边:“别怕。”
随之她被包裹进一片温热潮湿之中。
脑中有两个小人在对话——
“你是谁?”
“我就是你呀。你看,我如愿得到了爱。”
……
“怎么烧得这样厉害?”
“她何时能醒?”
“约莫退烧了便能醒。”
太医提着匣子拱手告退。
床上的人儿透红着一张脸,喘息中夹杂着疼痛与不安,眼角还沁着泪珠。
丫鬟婆子们立在一边,瞧着那位矜贵的主又是喂药,又是捏着帕子擦拭,诚惶诚恐道:“小王爷,还是让奴婢们来吧?”
盛着药渣子的碗被轻轻搁在案上,半晌,姜文才开口:“都下去。
彼时,他正在批阅下属官员所提诉求,狼狈的人儿蓦然出现在门外,如中了猎人埋伏的幼虎,拖着疼痛的四肢,可怜兮兮。
受了些许刺激,神智似乎不太清晰了。
姜姒从不曾发觉,在某些时候,她与母亲如出一辙。
一病两日,她才有力气起身,脑袋仍迷迷糊糊,喉间干渴难耐,头痛欲裂:“水…水…”
茶盏递至嘴边。
熟悉的清香,淡雅的装饰。她还来不及思索,便有侍者在门外道:“爷,公主携戚氏来探望郡主,让人往郡主院中送了好些补品。”
怔愣片刻,刚冒出的头又缩回软被中,身子转至里侧,许是觉得有点儿热,稍挪了挪,露出半个头。
见她这模样,姜文直接替她回绝了。
侍者正要听命行事,里头另一人说:“等等。”
“怎么能随意就让人打发了?你去说。”姜姒闷闷地说。
未闻回音,她翻了个身,急切道:“快去!”
“遵命,大人。”姜文戏谑地应着,眼神仿佛又在问,怎么这般孩子气。
顺平与戚玉薇等了一盏茶功夫,府邸主人来,各自见了礼。
“姒姒实不忍将病气过于二位,二位还是先回吧。”
戚玉薇指尖捏着帕子,只一眼便垂眸。
目光扫过那张因羞涩而微红的面颊,顺平暗自觉得有趣,面上不显。
二人关心了几句,便不再打扰。
出了府,顺平意欲逗逗这位腼腆小女子,问道:“表姐,你觉我那堂兄如何?”
“他就像……高天之明月。”温雅隽秀,却遥不可及。戚玉薇轻咬下唇,几分向往,几分疑虑,“他们关系可真好呀。”
“怎么听上去酸不溜秋的。”顺平笑得双肩颤动。她后知后觉,与姜姒相处久了,会不自觉抛下身段,为欢喜而欢喜、为忧伤而忧伤。
戚玉薇恼了:“哎呀!公主,你!不与你说了!”
只是她心中仍忍不住地想,她有三位兄长,从不会如此亲昵地唤她。
另一边,姜姒把软被卷成一团,搂在怀中,定定问道:“顺平…有没有说什么?”
她烦躁地补充几字:“关于我的。”
“她让你好生歇息,不要想这些有的没的。”姜文敲敲她脑袋,自顾自翻阅起桌案上公文。
沉默一小会儿,姜姒又把自己蒙上:“你去书房,不准在这儿待着。”
鸠占鹊巢。
“你还有理了。”
……
身子彻底好时,流年已离去多日,临行连告别都不曾有。
是什么原因让她走得如此决绝?姜姒耿耿于怀,回自个儿院里又瘫了几日。
直到府中无主家,顺平独自找上门来:“你怎的萎靡不振?宫里设宴你说身体有恙;给你下帖子,你也不让人回一句!”
她不由分说把姜姒拉起来,吩咐竹心等一众丫鬟为其梳洗打扮。
镜中人儿面貌焕然一新,然声色仍恹恹:“为何非要我出门?”
近段日子,姜姒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饿了吃,困了睡,平日无事盯着景色发呆。
顺平惊道:“没人与你说么?燕氏已达京城。这是头一回,燕老王爷之子也来了。”
她在宴席上,多瞧了几眼,那模样,实属罕见。
又强调:“保你喜欢。”
“你在为我选夫婿吗?”姜姒汗颜,说得好像她喜欢,那燕氏便是她囊中之物一般。
隐约记得,宫中每年都会为此而筹备接应,似乎兄长是提过一嘴,她随意应付过去。
不对。
忽地,她回味过来:“别不是你喜欢,表姐又是娇羞小女儿家,实在不好意思了,才来找的我吧?”
顺平指挥着丫鬟们这儿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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