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抬头,看到两尊大佛立着,飞速缩回手——
“爹,小王爷,你们……也闹肚子了?”
顾氏父子走后,下人也悄悄退下。独留二人时,方才轻快的氛围消失殆尽。姜姒欲转身,反被拉住,听他柔声说:“还在闹别扭?都是快及笄的人了,别闹了,可好?”
一股无名火从心底冒出。她想使劲甩开束缚,对方却不容她逃避。
如此两三回下来,脑袋忽的炸开,鼻尖一酸,怒道:“我闹!我闹!你永远在说我闹!你只需要一个事事听你话的妹妹!管我做什么?你去找姜姝好了!”
情绪崩盘,抽噎不止。她怪他擅自把不想见的人请回来,怪他人前说起她时总一副平静而无可奈何的模样,怪他私自替自己做决定,怪他在她做了不合他心意之事时冷落她。
姜文轻轻拥住身前的人儿,任由她发泄完,待她稍静下来,才俯下身子,耐心解释:“父亲母亲不回来,于理不合,父亲又是陛下胞弟,陛下定然会过问此事。”
怀中人儿不再奋力挣扎,继续安抚:“都是我的错,是我不曾考虑过你的感受,别生气了好不好?”
“你!你放开!放开!好好说话。”第一次见兄长身段放得如此低,配上那张柔情似水的脸庞,直觉他吃错什么药了,一时不知如何反应,只得用力推开他,不自在岔开话茬子,“顾老侯爷今日是怎么回事?”
“周王子奏请陛下,非我们郡主不娶。陛下还未下诏。”兄长眼中浮现一抹揶揄之色。
姜姒听后心中一紧,面上装作若无其事道:“这周王子真是个神人。前脚才说不愿与大庆公主联姻,后脚又选了我,不知道陛下心中要怎么想。”
“所以,还请妹妹帮帮忙,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兄长悠悠说。
既让陛下心中开怀,还能促成两国合作的法子。
“这哪里是我的事!别想着推给我。”朝政一事,姜姒从不喜欢参与。一是她不愿接受这个时代的理念,二则是怕在这一言以蔽之的时代,惹一身骚。
兄长状似无奈,叹息:“我本不想让你忧心。你已然身处其中,我怕做多了,你又嫌我烦。”
姜姒沉默。她希望他们之间边界分明,互不干涉,还希望他能单纯地关心她,理解她。但他更像是她的上位者,或全然掌控,或袖手旁观、等待结果。
她讨厌这样的感觉。他们之间有一堵无形的墙。
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前世的恋人。那人不善言辞,却纯粹而热烈。他总能知道自己心中所思所想,相处得轻松而愉快。他们是最合拍的灵魂伴侣,可惜命运弄人。
“在想什么?”兄长冷不丁一声,把她拉回了现实。
是啊,她在想什么呢?曾经所处的时代与现在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时代。她想有一个人能完全理解她,几乎是不可能的。
回过头一想,兄长已经做了世人所不能及之事,若没有他,她会被这时代碾成碎片。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利益纠葛,他是唯一一位全然接纳她之人,不该抱怨才是。
世间何来两全其美之法呢?她默默深一口气:“才不要告诉你。”
“那我还是去找四妹妹吧。”姜文调侃。
她轻哼一声:“我去就我去。若没有其他事,我先行一步。”
对方只回了一个“好”,便任她离去。
忽而,姜文身后出现一抹影子:“您不该如此放任郡主。”
“莫小瞧她。她是个私心极重的人。”他轻笑。
所以,于她不利的事务,她能撇多干净就有多干净。反之,她半分也不会在意。
不远处的枝桠上,有鸟儿啼鸣。走近细看之,那鸟儿的翅膀渗着未干涸的血迹。扑腾间,它正好落在宽大的掌心中。
他顺了顺鸟儿的羽毛,轻轻逗弄,反被啄了一口:“找个笼子来。”
“爷,这不过是一只野鸟。”影子犹豫。
野鸟又如何呢。他爱极了野鸟儿不驯的模样。它或想着,等翅膀上的伤好了,便能回到广阔天地。
可他怎么会同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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