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是头一回驾车,但好在辕马尚算驯顺,这一路倒也没出岔子,赶在晡时城门关闭前顺利入了京。
到铁狮子胡同已是掌灯时分,街上行人稀少,她先寻了个僻静处停了车,这才过去叩响了角门。守门的徐老汉见是二小姐的贴身丫鬟独自回来,不由得吃了一惊,张口便问:“小云丫头,怎的只你一人?二小姐呢?”
“徐伯,说来话长,劳烦您快些通禀一声,请管家速速带些婆子过来。”陆云蔚不待他细问,便压低了声音,三言两语交代清了。
那徐老汉见她神色凝重,也知事不寻常,不敢怠慢,一面命人看好角门,一面自己急匆匆往里头报信去了。
不多时,甄府的管家并几个婆子提着灯笼赶来。陆云蔚也不多言,只说二小姐受了惊吓,眼下不便见风,须得立刻回房安置。众人见她如此说,虽心中纳罕,却也不敢耽搁。
待将昏迷不醒的甄二小姐从车上小心翼翼地抬入房中,安置在拔步床上,甄老爷与李夫人已是闻讯赶到。
见女儿静静躺在榻上,虽面色有些苍白,但鼻息还算匀称,李夫人那颗悬着的心才算略略放下了些,只是那眼圈,却早已是红透了。
甄老爷碍于男女之防,不好近前,只在窗下的圈椅上沉着脸坐定,一双眉头拧得打成一个死结。
这时,陆云蔚深吸一口气,上前两步,敛了神色,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朗声道:“请老爷、夫人屏退左右,奴婢有要事禀报。”
甄老爷回神,面色变得凝重,挥了挥手:“都先退下,在外头候着,不许任何人擅入。”待房门掩上,屋内只剩下甄老爷夫妇与陆云蔚、并榻上“昏睡”的甄二小姐四人。
她这才抬起头来,眼中似有惶恐,又带着几分后怕,缓缓将今日之事道来:“老爷、夫人,先前在人多眼杂,奴婢不敢明言,这才斗胆,只推说是小姐上香途中不幸惊了马,借此遮掩一二。其实……其实是那雇来的车夫,行至半途,谎称内急钻入林中,便一去不回了!小姐见状,又惊又怕,这才晕了过去。”
说到此处,她话锋一转,面上多了几分愧色:“奴婢当时也是慌了神,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眼看天色将晚,荒郊野岭的,实在怕出什么意外。便……便试着自个儿驾了那马车,将小姐送了回来。如今想来,奴婢此举实在是鲁莽,有失分寸,万一路上再出什么差池,那更是罪上加罪,还请老爷、夫人念在奴婢一片护主之心,原谅奴婢。”
甄老爷听得并非惊马,而是车夫中途弃她们而去,自家女儿是受惊吓才昏厥过去,心中那份疑虑去了三分,怒气却又添了五分。
只是看在女儿如今平安归来的份上,再者这丫头也确实是临危不乱,将人送了回来,倒也不好立刻就发作。只沉声道:“那车夫是何模样?从何处雇的?可曾留下什么名姓标记?”
陆云蔚心中早有计较,忙答道:“回老爷,那车夫约莫三十来岁,中等身材,面皮黝黑,奴婢听小姐说是她一位故交的朋友荐来的,并未留下名姓。”她这些话,半真半假,既撇清了自己,又暗暗将甄二小姐的“故交”往不可靠的路子上引了引,好叫甄老爷夫妇警惕几分。
李夫人此刻已从最初的惊慌中缓过神来,听了陆云蔚这番话,不由得又是后怕又是庆幸,走过来虚虚扶了扶她:“你这傻孩子!快别跪着了。今日之事凶险万分,若不是你这丫头还算机灵,拼死将昭昭送了回来,我们夫妻俩还不知要急成什么样子呢!论起来,你非但无过,反倒有功啊!””
但陆云蔚却并未顺着李夫人的意思起身,反而将身子伏得更低了些,恭恭敬敬地又磕了三个响头,直起身子后,眼中已是蓄满了泪水,哽咽道:“老爷,夫人,话虽如此,奴婢心中……心中有愧啊!”
甄老爷与李夫人见她这般模样,皆是不解。
“奴婢自幼便入了甄府,蒙小姐不弃,收在身边,平日里虽是主仆名分,小姐却待奴婢情同姐妹。奴婢便是粉身碎骨,也难报小姐这份恩情于万一。”陆云蔚说到此处,已是泣不成声。
“近些时日,眼见小姐为那桩婚事郁郁寡欢,日渐消瘦,奴婢看在眼里,急在心头。原想着,此番能有幸随侍小姐左右,或许能在路上好生规劝一二,能解开小姐的心结。谁承想竟出了这等岔子,反倒累得小姐受此惊吓,身陷险境。”
她语声一顿,垂首不语,过了片刻,才像是下定了莫大的决心一般:“奴婢虽侥幸将小姐平安送回府中,但今日之事,实是愧对小姐的信任,更愧对甄家上下多年来的养育之恩。故而,奴婢今日斗胆,恳请老爷、夫人开恩,准奴婢出府自省。”
甄老爷皱眉不解道:“你想离府?”
“一来为全奴婢歉疚之心,奴婢无颜再待在府里,侍奉小姐左右。二来小姐若见了奴婢,恐怕心中难以释怀,愈加郁结于心,万一因此迁延成疾,奴婢便是万死难辞其咎,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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