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景有一种执拗地拯救他人的欲.望,安静地平息着逆反躁动与混。
“我是认真地喊你哥。”
两人把走廊外垃圾桶的搬进廊里,这样雨不会灌进去,后续再收拾,就不会拎起来时脏水倒流弄脏清洁员的衣服。
也不会吸水变得太重。
不起眼的小事,贡景默默地干着,葛山春想,贡景似乎很少在意他自己的事情。
贡景拉完后又洗了洗手:“嗯。”
今天高二开学第一天。
布告牌上和手机信息里都交代了分班,按照成绩分班,两人这次还在一个班,2班,年级唯二的火箭班。
成绩最好的一批人都在里面。
贡景则是家里塞钱安排的。
“我现在也不拧巴了。”葛山春铺垫说:“想明白了。只要读书,我不会比任何人差。倒垃圾的怎么了。胖怎么了。”
“我都有改变自己的能力。”
贡景认可地说:“这样很好。我相信你一定可以。”
葛山春话头一转:“今年年级第一也在咱们班,认识下。贡哥咱也努力学着试试呢。”
“考个好大学,前途多光明。”
“不太想认识。”贡景半垂着冷锐的眼皮,笑了笑:“我给你们做后勤就好了。”
前途光明,那听起来太遥远了。
他并不向往光明。
“第一名中考的时候就是全市第一来的,牛炸了。”葛山春说,“这种大佬一般都有自己的学习秘诀和热爱。”
“贡哥,我觉得你肯定可以,你聪明得很。只是没有掌握秘诀。也没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他面前的少年身形修长利落,背后沉寂了许久的大雨轰然而下。
校门口陆陆续续多了许多学生,在大雨的攻势下加快了入园的脚步。
葛山春看着,却觉得贡景一瞬间离这里一切都很遥远,少年面向着黑沉的雨,面容在逆光里被灰黑淹没。
贡景笑了笑,换了个话题:“你不是问我为什么来这么早吗?”
葛山春果然切断了唠叨:“为什么?”
贡景:“因为饼会冷。”
只能短暂炽热。
就像一颗心,烧光起始的血液,只能温吞地流动维持一切。
贡景视线落在了树梢上鸟巢上,厚大的枝干像是天然的伞,那个木制的窝安然无恙,他的视线缓慢凝固。
贡家早期起家靠的制造业,本身都是普通家庭,一瞬间乘上了时代东风,又靠着姻亲维护联系,盘根交错在本市逐渐成为的商业巨头。
思想上却保持着封建保守。
刘花艳十几年前怀上双胞胎本该是喜事,但是因为异卵双胞胎的生产条件不好,外加头胎早产缘故,诊断后间隔分娩,贡景出生足足比贡明耀晚了六个小时,跨了凌晨。
两人生日也差了一日。
老爷子找神棍一算,得出结论,就这三个时辰的差距,前者是贵命,而出生的弟弟则是天降凶星。贡长明为了财产听爹老爷子的。刘花艳认为贡景在她肚皮里是想耗死她,果然不吉,又外加早产的贡明耀从小到大的身体虚弱,她更是恨极了贡景。
全家只有奶奶一视同仁地心疼两个孙子,然后一个夜里心脏病去世了。
于是,没有人期待过贡景生命的鲜活,他只是衬托的工具。
是贡明耀的附属产品。
贡明耀也这么认为,贡景小时候成绩好就被他记恨,他告状给家长说是贡景抄别人卷子。
贡景被打了一晚后,贡明耀也只是得意地笑,你本身就很差劲。
好与坏都是一样的,至少在贡家,他不重要。
葛山春感动了:“贡哥就为了给我送饼早起的吗?”他值日。
酥饼裹脆肉、油条渣和蔬菜,香脆可口。
“不是。”贡景手插回兜里,往前走,“为了早点吃上热饼。”
睡不着。
也不太想看那两口子护着心肝宝贝贡明耀去开学。
“走吧。去班里。”
“开学要发书吧。我们先把书领了。”
等两人把班级的新课本拖到班里时,班里人齐了,班主任正准备开班会,表扬了两人的主动贡献后,安排两人坐在位置上。
2班比1班多一人,刚好偶数配平。
贡景视线落在位置上,走了过去。
敞开的窗帘,窗外雨落在树上,大片的绿色混杂着乌沉的灰云。
窗边落座的人抬了头,校服规整,清冷的一幅好相貌,碎长的发违背校规却乖巧得落在耳后,那片雷电的闪光中——
他的眼像是露珠掐头的那一抹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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