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司灵说完手指虚空点了点正在远处扫地的行之,问:“对了,行之最近怎么样?”
静临虽然怎么看这小呆子都不顺眼,但大师兄问话还是得老实回答:“练剑挺积极的,每日晨训都参加,回来后也常常加练,就是不爱读书写字,现在还连最简单的识妖符都默不下来!”
姜司灵曲起修长的手指置于下巴处,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说:“你一会盯着他,先让他连续看三个时辰的书,然后再让他修练符法,傍晚前把识妖符默下来,明早禁止他去参加晨训。”
“是,我一定盯着他!”
他心里有些暗爽,算是报了刚刚小呆子出言不逊的仇。
转念间他直觉不妙,低下头心里默默祷告:求大师兄不要问起我的剑法求大师兄不要问起我的剑法....
姜司灵点点头,抬步向前走去。
静临松了一口气,正准备坐下拿起书继续看,姜司灵突然停下脚步回头。
“那你呢?”
“啊!?”
静临没预料到大师兄突然回头发问,一口气不上不下,手一抖没拿稳,手中的书被他抛起,在他手里连跳了好几次才抓住,他心虚支吾道:“我吗我我.....”
姜司灵一哂,“明天早上你替行之去晨训,记得准时到。”
姜司灵不等他回答便大步流星地负手离开了,留下静临独自错愕。
静临半晌才坐下,挠了挠头,嗫嚅道:“大师兄发起床气吗……”
在四十九级汉白玉石阶的尽头,是天枢阁前殿,长衡宗宗主日常处理公务的地方。
金顶生辉,飞檐如翼,高山曲水雕刻纹环绕着外墙,在湛蓝苍穹下光华璀璨,仿佛神明居所。
踏入殿中,正殿前方有一张紫檀木长案,案边站着一名小弟子正在细细打转磨墨。
而案前坐着正在低头看宗卷的,正是长衡宗宗主姜玉衍。
见姜司灵进来,小弟子放下墨锭,默默退到书案外。
望了一眼前方的熟悉身影,姜司灵抬手屈肘,右手手心叠放在左手手背上,恭敬地俯身行礼,抬头时眸光闪烁,似夜幕星辰。
“师尊,我回来了。”
“嗯。”
一声缥缈得似有若无的应答,落在姜司灵的耳旁却是觉得清晰无比。
他抬眼望向前方,姜玉衍正侧头垂眸看宗卷。
一袭素雅白袍,衣摆上白金丝线绣着暗纹的是高山曲水纹,随着主人动作的摆动在不同光线下可见其起伏有致的轮廓,外披是水墨晕染般的淡青色纱衣,让人联想到长廊上清雅挺拔的竹子。
这张棱角分明的脸,从他有记忆以来就没有变化过,永远清肃,如高峰上终年不化的雪,高高在上地冻住了一切的情绪波动,甚至冻住了岁月流逝的痕迹。
姜司灵抬步走上前去,对着旁边站着的小弟子说:“我来吧。”
“是,大师兄。”小弟子对二人行了一礼便离去了。
姜司灵三指拿起搁置在砚台上的墨锭,他垂着眼,慢慢研磨起来,修长的手指夹着浓黑的墨锭,一圈一圈打转着,墨色的水波纹缓缓荡开。
静谧的大殿,此时回响着砚台发出的细微摩擦声,节奏有序,从容不迫。
他隐隐闻到了紫檀木传来的香味,清冽淡然。从小的印象中,师尊身上就常常沾到的檀香气息,脱俗,无念。
这个味道让他感到安心。
“何时回来的?”姜玉衍低沉的声音传来。
姜司灵道:“深夜到的,我看北苑熄灯了便没有来打扰师尊。”
天枢阁的北苑是姜玉衍的寝院,姜司灵每次从山下回宗门,都会先去和姜玉衍处汇报此次出行的情况。
姜司灵正了正神色,说道:“师尊,弟子这次下山去寻的那只徽州沂峰上的狼妖,我已将他带回来了。它的修为在五百年以上,但没有结成灵识,按照妖族的常理来看,超过五百年修为应已修成灵识。且它性情暴戾,比普通的狼妖攻击力更强。”
姜玉衍依旧垂眼看着桌上的卷宗,手上握着狼毫笔,他一边在卷宗上行云流水书写着,一边说道:“近期妖族出现这类异常,不止这一次了。”
姜司灵点点头,道:“之前天剑阁便遇过一只狐妖,以及上元宗不久前也抓获一只熊妖情况与之相似。此外还有其他小门派也有遇过,但未能活抓。”
现世存在的,有人和妖两个种族。人生而为人,而妖则有两种不同的形成方式。
除了本身为妖族的后裔,世间生灵,如野兽六畜,花草果木,在机缘巧合之下亦可以修炼成妖。
姜玉衍侧目,看了一眼他的徒弟,又把目光挪回卷宗上,手指轻轻摩挲着浅色的纸张。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姜司灵只能看到师尊头顶的玉冠乌发,额前两鬓的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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