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以玉掌心微微沁出冷汗,察觉到林孀的挣扎,怕弄疼她,手指轻轻松了松,却依旧没有放开,指尖眷恋地摩挲着林孀细腻的肌肤。
一种不详的预感如阴霾般在沈以玉的脑子里盘旋,她感到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升起,身体越来越凉。
那个反复纠缠她的噩梦,此刻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不安与害怕交织,沈以玉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发慌得厉害。
突然,沈以玉稍稍用力,将林孀拽向床边。
林孀猝不及防,脚步踉跄,摔坐在柔软的床垫上,她心跳如鼓,胸脯剧烈起伏,有些紧张地抬头,望向沈以玉。
灯光昏黄,洒在沈以玉的脸上,勾勒出她紧绷的下颌线。
沈以玉呼吸一沉,站在床边,修长的手缓缓伸出,手指微微颤抖,轻轻抚摸林孀的脸,努力克制自己的颤抖。
林孀咽了咽口水,脸颊不自觉地朝沈以玉的手指贴合,垂落在裤子上的手指不安地绞着,仿佛在试图抓住什么。
她抬眸,眼波流转,似有千言万语在其中。
沈以玉被这双含情的眼睛深深吸引,思绪飘回到雪夜初见林孀的那一刻。
那时,林孀楚楚动人,自己究竟是怎么舍得将她拒之门外的呢?
沈以玉的心脏变得软绵绵的,手指缓缓拂过林孀唇边的痣,轻轻摩挲着。
她看向林孀的目光愈发柔和,拇指右移,试探性地触到林孀柔软的下唇,轻轻擦过。
见林孀没有抗拒,沈以玉又移至她的嘴唇中间,暧昧地摩挲,一下又一下。
空气仿佛凝固,沈以玉感觉自己像置身梦境,身体越来越热,内心强烈地渴求林孀的一个吻。
然而此刻,林孀的右手附上她的左手,温温的,被触摸到的手指发痒,一直蔓延,痒到她心底里。
像是得到了默许一般,沈以玉心中微动,想从林孀的眸中看出她是否和自己拥有相同的心情,是否愿意与自己一同沉沦。
“我若爱你,绝不做攀援的凌霄花——宁为灰烬,不沾你衣。”
“我愿做你近旁的一株木棉,根紧握在地下,叶相触在云里。”
沈以玉的脑中开始循环播放《致橡树》,不知道林孀是否读到了那一页呢,是否能够感受到她隐秘的、晦涩的、不堪的喜欢呢。
但沈以玉还是忍住了。
她用力闭上眼,将暗涌的情愫强行咽回肚子里,俯身紧紧拥抱住林孀,将吻化作了拥抱。
林孀的肩膀轻轻耸动了一下,随着沈以玉环在腰间的手收紧,她眉头瞬间皱紧,“嘶”了一声,声音极其细微,却被沈以玉敏锐地捕捉到。
“怎么了?”沈以玉立刻松开她,眼中有些担忧。
难道是自己弄疼她了?可自己明明没有用力。
一股不安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沈以玉咬住下唇,指尖微微颤抖,伸手去解林孀身上的衬衫扣子。
她呼吸急促,脑子一片混乱,就这样跪在床上,几近偏执地解着,丝毫不顾林孀双手的抵抗。
“别……”声带震动的瞬间,林孀尝到喉间淤血化开的铁锈味。
三天前那个耳光让她的有颗牙齿至今还有些松动,此刻沈以玉疯狂解开她衣衫的样子,竟比王胜秋的拳头更令她心慌。
衬衫扣子一颗颗解开,触目惊心的伤痕在林孀白皙的皮肤上交错,新伤覆盖旧伤,像是永远无法愈合的噩梦。
青紫色的淤青在她肚皮处蔓延开来,那是曾经有过小生命的神圣地方,如今却因为还未降生便已夭折的始作俑者变得干瘪。
这样的惨烈,出现在一个瘦削到可怜的女人身上,仿佛连她的骨头都在无声地哭泣。
都说伤痕是活人的年轮,此刻这些暗紫色的年轮正无声地控诉着千百多个暴烈的夜。
沈以玉瞳孔剧烈收缩,心脏在一瞬间抽痛,她大喘着气,几乎要呼吸不过来,征愣良久,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一切都有了答案。
十二岁时,父亲将烟头按在母亲腰上时爆发的焦糊味,与此刻交叠,警校心理测评时被沈以玉刻意掩埋的童年碎片,此刻正从林孀的伤口里长出尖刺。
沈以玉双腿突然无力,她从床上滑下来,跪在林孀跟前,埋在她的腿上,几近嘶吼般痛哭着。
豆大的眼泪在眼眶中溢出,滴到林孀的裤子上,将女人干涸的心脏和躯体浸湿了。
长着犄角的恶魔拿着铁锹,居高临下,在朝她冷笑,嘲笑她的无能,嘲笑她什么也做不了,最终只能被铁锹挖出心脏。
王胜秋就是那个恶魔,他是披着羊皮的野兽,是畜生不如的垃圾,他凭什么这么对林孀,凭什么?
白日里冠冕堂皇地做人人夸赞的老实人,背地里就如此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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