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给小孩缝发带,修鞋面,或是补被褥的。
倒是这一大早上接了别的活。
真是稀奇,一早巡栏过来叫她,“林小娘子,”
林秀水一见他,立即道:“诺,钱在这,我可没打算赖账。”
巡栏李三郎听乐了,“给你送生意来了,拿上针线快些跟我走,不收你今日的钱。”
“李巡栏,要做什么活,快不快,”林秀水麻利收拾东西,把针线布头塞小竹篮里,“我晚些还要等人送衣裳来。”
她是不好拒绝巡栏的,怕人给她使绊子。
李三郎跟她解释:“就过了前头,桥道上运米的车翻了,麻布袋子破了好些,你瞧瞧能不能补。”
实则是这个时辰太早了些,南货坊里卖麻布的铺席还没开门,寻不到袋子,米又散了一地,这桥还是往鸡鸭行去的必经之路,每日起早有人赶着上百只鸡鸭过来。
这会儿被米铺的人拦着,鸡鸭行的人在骂人,一群鸡鸭乱窜乱跳,有些鸭子还下了河,人追鸭逃,场面一度混乱。
“快快快,你快些补袋子,价钱好商量,”李三郎急急忙忙说完,上去呵斥拉架,又叫凑热闹或是摆浮铺的先让让。
这米撒了一地,有米铺的人在清扫,边扫边骂,林秀水过去喊道:“补袋子的,你们把要补的麻袋送出来。”
她可不想踩在米上,下过田且靠天吃饭的,哪里忍心。
米铺人送来五个麻袋,全是划了两条大口子,还有破了洞的,那伙计说话客气,“劳烦小娘子你赶紧补补。”
这袋子特别好补,又不要求旁的,林秀水穿针绕线,拿起袋子缝补,下针一点不犹豫,针脚特别细密。
她还能抽空问米铺的伙计,“这沾了灰的米,你们要拿去卖?”
“不卖了,”那伙计说,“送鸡鸭行赔礼。”
林秀水哦了声,她停顿后又道:“这补麻袋,我收两文一个,也就是十文钱,这十文就把你们那地上的米折些价钱卖我便成。”
她又不嫌弃这米沾了灰,拿米筛多筛几遍就成,反正这米再难吃,都不会难吃过占城稻。
伙计听了后,瞧她好几眼,沉默了会儿道:“那也行,也不按价算了,给你半袋子吧。”
林秀水连连点头,她赶紧把麻袋缝完,盯着他们把米倒袋子里,
那伙计见补过的麻袋一点不漏,补的地方又服帖,下回再用也不成问题,给她多装了些米,足足有半麻袋。
“这是最上头的米,多多筛几遍。”
林秀水也客气,说了麻袋要是缝的地方出了问题,只管到老桑树那找她。
她半拉半拖提起米袋,真的有点重,不过哪怕再重,她都能扛回去。
走的时候林秀水还谢了李三郎,把出摊的两文钱给他,“这是我的生意,不能叫李巡栏你难做。”
“我还指望下回你给我再捎点旁的活计呢。”
李三郎有点发愣,他也没不要,只是说:“成,下回有别的活计还找你。”
等林秀水回去放了米袋,王月兰正开了后门,拿木桶从河里打了水上来,见她喘得厉害,疑惑道:“买了什么?”
“去补了米铺的麻袋,没要钱,换了些撒出来的米,”林秀水拍拍这袋子,“灰是不少,筛筛就行了,能吃好一段日子了。”
“这有七八升了,”王月兰上手一提,立马估摸出来,又抓了把米,见是中色白米,喜色掩都掩不住。
王月兰笑道:“可叫你占了便宜,眼下陈米一斗都要八十文,白米一斗要百二十文呢。”
“沾了灰沙不紧要,等我多筛筛,明日煮干饭给你吃。”
林秀水还想说什么,外头有人叫,她连忙出了门,见是昨日说的张娘子,住在后头街上的。
“我说怎么前头没人影,”张娘子跟林秀水攀谈,很亲热地喊她秀姐儿,“你瞧瞧这能不能补?”
林秀水接过来,是个长长扁扁的枕囊,银红色的,那原先是白苎布染的,枕面上烂得不成样了,丝绵内里都露出来了。
“想怎么补?”
张娘子连忙说:“最好补成原样的,这是我家幼女用的,她日日枕着睡,换一个都不成,我补过,她又哭又闹,非要个一样的。”
林秀水细细看了会儿枕囊,捏了捏边角,她说:“不大好补,这布脆得厉害,就算打了补丁,要不了几日也得坏。”
“买的时候,有没有同色的布,有的话,拆了重新拿布做一个。”
张娘子叹口气,“这布是有,她就认这个,换了一样的布,非不行。”
林秀水拿起来闻了闻,有股味道,又臭又香,而且这个枕囊都压扁了,睡着也不舒服,估计还是因为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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