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静地维持着当前的姿势,任体内奇异的感觉慢慢流失。等待的过程中,她半眯着眼睛,窗帘缝隙漏进来几缕斜阳,它们在亚麻地毯上融化成蜂蜜似的小河……梦里的潮水未褪,兄长的温度是真实的,以至于现在她也觉得掌心灼热,还记得对方起伏的身体轮廓。
房间内外都静悄悄地,她的身体突兀地颤了下,而后惊醒了怀里的猫。
……
开门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贺明霁的影子先于他本人漫过橡木地板。
体内仍有暗潮涌动,景澄做贼心虚地转过脸,屏着呼吸,选择与土地神面面相觑。
“在这睡着了……咪咪,你怎么不给姐姐盖被子。”
……什么鬼啊贺明霁,之前不是你说咪咪不用上学吗?盖被子是小猫需要的技能吗?景澄默默向地板吐槽。
脚步声越来越近,能感觉到对方蹲在了自己的身侧。景澄犹豫要如何醒来,体贴的咪咪已经一爪子挥了过来。
好的,谢谢。
“醒了?”贺明霁噙着笑问。
“唔。”景澄懒懒应了声,再度转过脸来,逆光里,兄长的轮廓边缘被虚化,看起来并不真实,就像犹在云中。
景澄细细地仰望了他几秒,心下一动。
她慢吞吞地伸出手,贺明霁照顾她已成习惯,以为她想要被拉起,于是配合地俯下身来。
舒展的长臂缠绕而过,掌心扣在对方敏感的颈后,景澄还记得自己是如何勾起手腕,如何用力。
“我手麻了,半边身子也是。”她立刻在贺明霁耳朵旁边念叨,声音闷闷的,仍然犯困一样,“哥哥。”
景澄常在贺明霁面前演戏,每次都是为了捉弄他,也每次都能骗到。这会儿她理直气壮,贺明霁不做他想。
“谁让你睡在地上,我是不是要说一声活该?”贺明霁只略略顿了下,手握成拳,扶住景澄的肩膀。因为知道半身麻痹后会有刺痛,贺明霁将身子带得更低了些,方便景澄支撑。
景澄闻声抱怨:“哥哥,你不觉得你好冷酷好无情好残忍吗?”
“我如果真的好冷酷好无情好残忍,你现在应该还在地上拍写真。”
“哦。”景澄的声音又低了下来,脸颊枕在手臂上,稍微凑近了些,“那哥哥,你好香?”
贺明霁将脖子往一侧偏了偏:“嗯,十三香。晚饭已经做好了。”
景澄被这个回答哽住了,磨着牙道:“我的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
“都没有。这里面的保护动物足够我判两年了,还有,教唆和食用一样量刑。”
景澄无趣地“哦”了声,把自己并不麻痹的胳膊慢悠悠滑了下来。贺明霁终于能够调整自己僵硬的姿态了,面前的景澄沉吟:“你不是保护动物。”
“我不是保护动物就能……”贺明霁眸光闪烁,骤然没了声音。
“就能?”景澄笑了起来,她重复他吞没了的话,撑着他的手臂坐直了,她好整以暇地与他对视,梨涡酿出甜蜜的凹痕来。
在她的身后,夕阳正在融化着坠落,晚风穿过窗隙游走,将她的鬓发带起柔软的弧度来。妹妹的双手不知何时搭在了他的手腕,戳了戳他的腕骨,眼神光润专注。
贺明霁心生疑窦,如果给不了她一个完美的回答,她的眼睛会立刻失去神采吗?
沉默并没有持续太久,半明半暗的房间内,贺明霁的喉结微微滚动:“睡蒙了。”
“我是你哥哥,不是能吃的任何食物。”他伸手,捏紧妹妹的脸颊,语调平静得像警告,“不可以认错,知道吗?”
他稍稍用上了力气,景澄忍不住眨了下眼睛,刚刚攒出来的梨涡荡然无存。她抓住贺明霁的手腕,气冲冲地甩开:“知道了!我又不是笨蛋。”
贺明霁轻笑了声:“不是就好。”
景澄站了起来,斗嘴失败后的恼羞成怒。
她故意用力地踩着橡木地板离开,影子自贺明霁的身上跳跃、消失。
贺明霁被抛诸身后,他注视着流逝的漫长身影,同样流逝的还有颈侧吐息的温度。
房间犹如一座宇宙,有人像是侥幸的流星,刚刚从恒星的引力捕获中逃离。
梁翊合的话忽地闪现,贺明霁愣了几秒,眼底的笑意消隐不见。
-
晚饭做的仔姜煎鸭和芦笋炒牛肉,又凉拌了一碗秋葵。
贺明霁照常只吃半碗饭。虽然吃得少,但他没有提前离席的习惯,景澄虽然不挑食,多少还是有偏好,贺明霁几番留意,记得清楚——比如蔬菜可以吃但非必须吃,清炒的没有凉拌的喜欢,白灼的最懒得动筷子,爱吃生大概是国外两年多出来的习惯。
他从书房拿了平板过来,仍旧坐在餐桌边等景澄吃完。
景澄好奇:“哥
喜欢在雨停之前请大家收藏:(m.mingyutales.com)在雨停之前明隅传奇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