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有些受宠若惊,与锦衣卫打交道这么久了,倒是难得遇上一个讲理的,于是便不见外地打听了起来,“大人言重了,冒昧问一句,大人方才追捕的人可是一个方术士?”
她这么直白的发问,倒是让秦牧之有些始料未及,锦衣卫纪律严明,执行公务时三缄其口,就是最亲近的人询问,也是要守口如瓶的,连一个字都不能透漏。不过转念一想,她就算不是锦衣卫,也是北镇抚司的人,事关重大,与她说说也无妨。秦牧之略感遗憾地叹道:“此人身手极快,我等还未近身就被他逃窜了。”
闻言,张不疑发出一声冷笑,道:“不是他快了,是你们慢了而已。”
这无疑是当面给人难堪,任谁也咽不下这口气,那伙人气鼓鼓的,欲上前同他理论,却被秦牧之拦下了,低声呵斥道:“别节外生枝!”
那伙人只得退下,气得干瞪眼,张不疑却更得意了,他眉飞色舞的,眼神里充满了挑衅。不过落在辛夷的眼里,就只有两个字,幼稚。
秦牧之不想再横生枝节,赶紧把话引回到公务上,“白府的案子不是已经结了吗?没想到还会在这里碰上,难道白府的案子还有什么遗漏?”
张不疑自然不能如实回答,那不是打自个儿的脸吗?于是就避重就轻,又合情合理地回了一句,“白三爷身故,我来拜祭一下。”
秦牧之点了点头,轻叹道:“我等虽为公务,但不请自来,理应知会当家人去前堂拜祭一下聊表寸心。”
张不疑笑了笑,道:“依我看,还是算了吧,现在白府最不欢迎的就是锦衣卫了。”
锦衣卫虽然算不上臭名昭著,但正经人家也都敬而远之。秦牧之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苦笑道:“既然如此,那我等就不去打扰了。”
张不疑抽出腰间的绣春刀,一边摆弄着,一边状似闲聊,漫不经心道:“你方才追捕的那人可是与失踪的税银有关?”
秦牧之点头道:“两个月前,暹罗使团入京,因突逢暴雨,滞留在白马驿站。唯恐税银有失,锦衣卫指挥使特意调派了两千禁军前去驿站支援,算上暹罗的护卫队,也得有三千多人,驿站被围得水泄不通,连只蚊子都飞不进去。可就在某天夜里,一万两税银和两个暹罗使者突然凭空消失了,一点痕迹都没有。驿站没有地道,也没有机关密室,即便通晓遁地之术,也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在一夜之间将一万两税银盗得个干干净净。就在几天前,御林军截获了一批走私的军火,一番严刑逼供下,军火商供出买主在民间大肆购买火药和兵器,而所付的定金正是暹罗进贡的税银。我们顺着这条线索埋伏在他们约定的交易地点守株待兔,可惜功亏一篑,还是让他逃脱了。”
就着税银一事,秦牧之提到了金莲教,他怀疑盗税银的正是这个教的教徒。金莲教是一个极为神秘的组织,既有宗教性,也有政治体,没人知道它的来历,但在唐书中有过它的记载,至少唐朝时它就存在了,只是一直很低调,所以很少有人注意。不过近些年,突然活跃了起来,它的教徒在民间四处搜刮敛财,打造兵器囤积军火,似有造反之嫌。朝廷屡次出兵围剿,但都一无所获。它的教徒都是些方术士,通晓奇门异术,非凡人所能应付,所以锦衣卫也是束手无策,形势危急之时,恐怕也要借助玄门道法助一臂之力铲除邪教势力。只是这金莲教实在过于隐秘,他们查了许久,也只有这么一丁点蛛丝马迹。
闻言,张不疑皱眉思索了下,看向辛夷问道:“你知道这个金莲教吗?”
辛夷摇了摇头,道:“闻所未闻。”
秦牧之看了看辛夷,又看了看张不疑,心里了然了,笑了笑,道:“总之,如果你们遇上金莲教的教徒一定要加倍小心,我有预感你们会遇上的。”
张不疑将刀收回鞘中,风轻云淡道:“方才不是就遇上了吗?”
秦牧之心领神会,点头道:“确实如此!”
辛夷想起方才一闪而过的鸦青色背影,不由的捏了一把冷汗,如若税银真是他所盗,别说区区两千禁军,就是再多十倍,以他的身手恐怕也如探囊取物般易如反掌。暹罗使团突遇的暴雨想来也是他施法所为,其目的就是引君入瓮,而白马驿站正是他事先设计好的瓮。只是那税银有一万两之多,即便他身手再是了得,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不留一丝痕迹也不是一件易事,难道是五鬼搬运术?
辛夷百思不得其解,恍惚间,突然感到一股被窥视的不适感,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暗处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辛夷凭着直觉,侧目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廊下站着一个白衣女子,她容貌绝美,堪比西子,尤其眼尾下的那一点朱砂痣,简直恰到好处,婉约柔媚之中更添些许缠绵悱恻风流多情。只是她眉目痴怨,神色哀伤,似是困在化不开的爱恨情仇之中苦苦挣扎,却始终不得其法。她撑着伞在廊下漫步,行走间如弱柳扶风
喜欢风月不相关请大家收藏:(m.mingyutales.com)风月不相关明隅传奇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