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又和黎维搭班一起飞。黎维看了一眼外面刮得呼啦啦的大风，叹了口气：“哎呀，节油奖又要没了。”
谢景裴捂住脸，闷闷的声音从指节里传出：“好饿啊，我想回家吃饭了。”
“沪航5230，连续左转，连续左转飞航向090，下到550”无线电里传来进近管制沙哑的声音，谢景裴立马严肃起来，他听出来管制是以前航大学姐邵如心的声音，她怀孕好像都六个多月了，还在岗上熬着，挺不容易的。
“连续左转航向090，证实我不备降吗？沪航5230。”谢景裴问。
“沪航5230，前机已经落地了。”
谢景裴松了口气，还好是不用折腾到杭州去，有几架航班已经等不了去那备降了，更倒霉的南航复飞了两次都没成，最后被签派薅去南京落地了。这个大风天不知道要折腾到什么时候，估摸着一会儿还得下雨。
“连续左转航向090，下550。沪航5230。”
“沪航5230，证实你准备36R进近吗？”
“对的，沪航5230。”
吉航的1128掉头回来了，频率里的管制忙着给他指令，吉祥的机长复诵了一遍，滋啦啦一片电流声，恢复以后还不好意思地问自己的麦是不是很炸。
谢景裴笑了两声，微微一愣，不知道这会儿李祁是不是也在上班呢？
李祁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李小耳，你是去上班还是去卖命了？”
“唉，别提了。”
沈知安捏着李祁的下巴左右打量，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周末的IFC人头攒动，她们好不容易抢到奶茶店的角落位置。两个女孩还没坐下就开始吐槽，李祁聊起了前两个星期和谢景裴的事，她简单概括了一下，也没隐瞒和他在互相了解的事。
“所以他很痛快地就帮你把帐平啦？”沈知安咬着奶茶吸管，眼睛瞪得溜圆。
李祁瘫在咖啡厅的沙发里，淡妆也遮不住她两个大黑眼圈：“不然呢？那可是大差错，他要是不配合，我们整个网点一锅端了算了，正好不用上班了。”
“然后他就加你微信了？”沈知安凑近，一脸八卦。
“说是以后有业务问题方便咨询。”李祁若有所思。
沈知安戳了戳李祁憔悴的脸：“李小耳，你脑子里怎么全是业务？”
李祁绝望地仰天长啸：“旺季营销！培训！系统升级！我昨天做梦都在背反洗钱条例！”
“那个机长……谢什么来着？”
“谢景裴。”
“对对对，他明显对你有意思啊。”沈知安眨眨眼，“说实话，约你几次了？”
李祁咬着吸管，奶茶里的珍珠已经见底。“两次吧，其实我看出来了。但是我实在太忙了，根本没时间约会。上周总行神秘人检查，这周又要更新系统……”
“李祁同志！”知安拍桌，惊得奶茶店里的顾客都侧头看她们，她压低声音，“那可是沪航的机长！四条杠！你知道论坛里多少人想泡他们这种资深机长吗？”
“可我连洗头的时间都没有……”李祁哀嚎着把脸埋进手臂，“昨天我穿了两只不一样的袜子出门，到单位才发现。”
沈知安长叹一口气，从包里摸出个精致的小瓶子：“给，祖马龙的睡眠喷雾。再这样下去，我怕你下次见人家是挂着吊瓶。”
李祁接过瓶子，抱着沈知安亲了一口，心里发酸。她跟沈知安是念中学就黏在一起的朋友，不开玩笑的说，两个人基本上形影不离，翘晚自习、吃饭睡觉、谈恋爱……几乎对彼此了如指掌，连老师都觉得她俩是连体婴儿。有节晚自习两个人翘课，骑着电车在外滩兜风，沈知安含着眼泪坐在她后座，迎着风大声说自己要离开这，走得远远的，李祁笑着问她要去哪，她说她要去国外，再也不回来。
结果命运弄人，最后去了国外的是李祁，她到浙江读了财大，后来被送到英国读硕士。沈知安一直留在上海，哪也没去。奈何最后两个人一个在银行一个在律所，天天忙得不可开交，连面都少见了。
“你最近不忙呀？”
“我老板跑去悉尼找他情人了。”沈知安一讲到八卦就凑过来，她在一家知名律师当总助，老板陆见津是个北京人，很有来头，“他女朋友好像是个编剧吧……？谁知道呢，他们情天恨海跟我也没啥关系。”她耸了耸肩，靠回椅子上。
李祁正准备开口，手机响起，她低头看了眼手机，银行工作群里又弹出三条@全员的消息。她痛苦地闭上眼睛：“明天又要去总行开大会。”
“沪航5230。”
“请讲，沪航5230。”谢景裴回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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