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恙和池弄决定过完下临节再出发。
下临节的第二天,可谓万人空巷。但是和第一天不一样的是,街上很多人都带上了面具,面具款式略有不同,但能看出来都是以同一个人物形象为制作标准的,不用猜也知道,那个人物形象就是下临节的主角:山鬼。
无恙和池弄如前一天一样在流动的人群中穿梭,他们打算随着人流去看看真正的山鬼下临。然而今天的人要比昨天街上的要多很多,挤着挤着,无恙就发现自己的手上空了,他心里一紧,回头一看,池弄已然全无踪影。
无恙不顾逆流的人群,一直往回挪去。似乎挪了好久,也就走了几步路,他心里越来越急切,顾不得旁人,大声喊道:“池弄,池弄……”
一路喊一路强行拨开人群。
旁边对他不满的人他也完全视而不见。
这是第一次上岸之后,池弄离开他的视线:如果池弄遇到坏人怎么办~如果池弄走失了怎么办~这也没分离多久,无恙就已经在脑海里想出了各种不得了的情形,越想就越慌张。
好在他心里还没有完全崩塌之前,有一只手拉住了他。他回头一看,是一个戴着山鬼面具的女子,头上的随云髻插着桂花步摇。
他一眼便认出了池弄,慌张的心绪还没完全停止,惊喜的情感就奔涌而出。
“池弄,你去哪了?我以为你不见了。”语气中还夹杂着一些慌乱。
池弄递给他一个面具,说:“买面具。”
责备的话是说不出口的,最后无恙接过面具,说了句:“你给店家铜板了吗?”
池弄点了点头:“给了。在你荷包里拿的。”
一阵突如其来的喜悦涌上无恙心头。
“可以吗。”池弄又补了一句,好像是询问,语气里却又带着肯定。
可以什么?可以从我荷包里拿铜板吗?“可以,当然可以,随便拿。”
“不能随便拿了,已经快没有了。”
无恙是有点哭笑不得了。
“池弄,若下次要去哪里,跟我说一声,我就不怕找不到你了。”
“嗯~”池弄浅浅思考了一会,说到:“我若不见了,你就去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你唤我几声,我一定会出现的。”
无恙还不太明白这句话的真正含义,随意答应两句就算罢了。
二人都戴上面具,融进涌动的人流,终于来到山鬼降临的神坛边。神坛背靠一条蜿蜒的小路,肉眼可见小路两旁都挂上了各式各样的灯笼,据说这条小路直通九重山。
距离山鬼降临的时间还有将近半个时辰,神坛上先是举行了各种欢迎山鬼的表演,最后进行了拜祭,待灯笼都被点上时,喧闹的人群都安静了。只见一个花狸出现在山间小路的尽头,再之后,一只赤豹出现了。赤豹身上驮着的一人,其头戴面具、耳衔杜若、长发过腰,那人从赤豹身上轻踩落下,其身材高挑婀娜、一身花色长衫、腰身束着松萝,便是山鬼,无机城的人们尊其为山鬼娘娘。看到浩荡的人群之后,山鬼轻轻鞠了一躬。漫无边际的人群,不约而同的朝着山鬼开始深深鞠躬。也有一些并不信奉山鬼只是来看热闹的修仙修魔者没有跟着弯腰,无恙和池弄就是其中之二,离他们不远处还有一人,腰带上刻着一个“令”字,已经跟了他们一路,因为人实在太多,无恙又把十分的心思都放在池弄身上,丝毫没有发觉。
对于那些来看热闹的人,无机城的百姓并不当一回事,只要不闹事,他们对于你是否跟他们一样并不在乎。
山鬼顺着山路走下,最后上到神坛,拿起火把点燃祭祀的火烛,又为百姓点燃了篝火,总之是一些简单的祭祀操作,过程并不长,无恙和池弄不太看得明白其中深意,但大概都知道是祈福、保佑的意思。
不多时,山鬼在神坛上朝着百姓深鞠一躬,百姓回礼,然后山鬼朝着山路返回,全程不发一言。送别山鬼之后,百姓们开始了篝火宴会,又各种载歌载舞起来。
挤完这波闹腾,无恙和池弄离开人群已接近子夜,大家震耳欲聋的欢闹声还是不绝于耳。在这灵气稀薄的人类世界,池弄的身子虽然要比一般人好一些,但着实比不上无恙这等修仙者,之前她可以三天不眠不休,然后一躺就可以闭三天眼,自从她习惯人类的作息之后,现在已然乏了。无恙摘下池弄给的面具,也没舍得仍,虽然这面具着实便宜,但转念一想这是池弄送给他的第一个物件,虽然用的是他的钱,他还是小心翼翼挂在腰间。
远离喧嚣的人群之后,无恙二人本想回客栈好好休息,结果却被人拦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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