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有一袭天青色身影分花拂柳而来-那佳人广袖流云,手挽缠枝食盒,步履过处,竟惹得枝头残瓣纷纷避让,恍若不敢读其风华她停驻于一树天天繁花之下。
抬头时,但见层层桃瓣掩映中,白衣少年横卧枝極,臂为枕,花为被,酣梦正沉。
衣襟发梢皆被落红運设,宛如一尊将朽未朽的玉雕。
條尔,她素手轻翻一柄玉骨笛自袖中凝现。
笛声乍起,乐音清脆悦耳,漫天桃花骤然暴起!
原本柔婉的花瓣竟化作绯色漩涡,朝少年周身噬去少年蓦地从梦中惊醒,手中扇子轻轻一转,花瓣便如雪花般纷纷扬扬散落开来。
他垂首看清来人,眉梢轻挑,随即从树上一跃而下,双臂叠加,故作恼怒:“丹枝姐,若是扰人美梦是大罪的话,你这般已然罪该万死。
丹枝不疾不徐,抬手替他佛去发上的残花,语气温柔:“公子,我记得前几月您打破了掌门装在瓶子里的雾灵,瓶身破碎后,那些雾灵都散落到五湖四海去了。掌门一怒之下责令您下山寻回。可如今——”
她眸光微转,扫过遍地挑花“您怎还在这儿偷闲?”
余卿眼神旁飘忽,忽然瞥见丹枝手中的食盒,便问道:“暂不提这个,丹枝姐姐这食盒里装的是何物?闻起来竟如此苦腥?”
说罢,还夸张地捏着鼻子,打趣道“莫不是熬了黄泉汤?”
“这里边是药。前几日我在湖边捡到一名男子,他受了重伤,我便将他带回救治,这就是给他熬的药。”
说完,丹枝用手打开食盒。
空气中的苦腥味愈发浓烈,余卿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
丹枝合上食盒,催促道:“公子,您还是快些下山吧。
我听闻掌门今日便要回来,倘若他发现您又跑回来,大概率会派几人来监视您,到那时可就不像现在这般自由了。”
“那丹枝姐姐,我先走了。你可千万别和他老人说我在此处偷闲,等我回来时,给你带山下最时兴的衣裳和胭脂。”
她嘴角噙着一抹浅笑,目光淡淡地凝视着少年远去直至消失不见的背影,那笑容里却透着一丝让人难以捉摸的寒意。
“糖葫芦哎,又酸又甜的糖葫芦”,那悠长的叫卖声在市集上空回荡。
市集人来人往充满各种声音,小贩的吆喝声、商贩和顾客的讨价声还有小孩的哭闹好不热。
白衣少年置身其中,被熙熙攘攘的人流裹挟着,身不由己地随波逐流,被挤的大气不敢喘。
他努力在人群中保持平衡,却无济于事,最终他随着人流在糖葫芦摊子前停了下来。
少年微微喘息,抬起手仔细地理了理刚才被人流弄乱的衣裳。
精致的衣料和独特的裁剪彰显着不凡。
小贩的眼睛何等尖滑,一眼就看到了眼前这位正在整理衣物、气质超凡脱俗的公子。
心里立马就琢磨着,这恐怕是哪家富贵人家的小公子偷偷溜出来玩耍了。
于是,小贩满脸堆笑,殷勤地说道:“哟,这位小公子好生俊俏,这是要去何处游玩呀?要不要尝尝我家的糖葫芦?这可是又酸又甜,美味可口极了,在这翠微镇可寻不出第二家像我这般好吃的哟。”
余卿细细瞧着晶莹剔透的糖葫芦月牙弯弯笑道“那就来两串我吃吃看”“好嘞!一共六文钱,您的糖葫芦拿好了。
哎,公子,我们家的糖画不仅仅是栩栩如生,更是极其的好吃,小公子您看您要不要来些?”小贩手脚麻利地包好糖葫芦递过来,同时热情地推荐着自家的糖画。
余卿付了钱摆摆手礼貌而又温和地说道:“不用了,谢谢老板。”
说罢,他将糖葫芦放入嘴边,轻轻咬下一口,只听“咔嚓”一声,糖衣破碎,山楂的酸甜瞬间在口腔中散开。
那小贩果真没骗人,这糖葫芦酸酸甜甜,清脆爽口正适合当作解嘴的吃食。
时间的更迭是不等任何人的,遥想上次他到此处游逛之时,这里还仅仅只是一个人数寥寥无几、毫不起眼的小村庄,处处透着质朴与宁静。
山间百年,不过弹指。
待他今日再度出山,往昔的小村庄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变,转身一变成为了一个热闹非凡、熙熙攘攘的小镇。
他悠然的在小镇的街巷中穿梭,忽的想起什么,买了一些精致的糕点。
随后,凭借着脑海中已然有些模糊的记忆,努力寻找着很久之前在某个梅雨季,一位老人突然递给他一把桐油伞。
只是,普通人的寿命未免有些短。曾经那户人家所在之处,已然换了另一户人家居住,在这世代相传的烟火气息里,说不定还留存着往昔的丝丝缕缕痕迹。
余卿轻轻将糕点放置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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